正疑虑时,寨们哗啦啦打开,瘸子小跑着迎了出来,拉住马缰绳,谄媚的递上水囊:“二爷辛苦,喝点水解解渴!”
嗯,是他多虑了,沙风寨和往常一样。
他跳下马接过水囊灌了两大口,丢给身后的跟班,颔首挺胸走了进去。一行人才走过门洞,冯勇举目四眺,暗叫不好,外围做活的苦力都不见了!
正要转身夺门而逃,天上掉下一张大渔网,竟将他们所有人网个结实,周围冲上来无数的府兵,远远的举着竹竿对着他们一阵混打尖戳,开始他们还能反抗一二,到后面竟然没有丝毫力气,软软的瘫在地上,任人宰割。
在昏迷之际,冯勇瞪着眼看见一张眼熟的脸,是让他抢回寨子的姐妹花中的妹妹。
匪首全部拿下,冯管家悄悄上前,正要给冯勇一个痛快,却被刘青青身后的大汉止住了,她似笑非笑:“你这杀人灭口的算盘,打得府城都能听见啊!”
冯管家恼怒的跳到她面前:“什么杀人灭口乱七八糟的,这人天生神力,最是难缠,我是怕他暴起伤人复又逃走!”
刘青青懒得和他多说,远远的退到护卫身后,大喝:“动手!”
周围府兵们调转长矛,直直对着他们。
冯管家暴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嘴上委屈无辜不已,下手却狠辣,纵身跃起向刘青青劈去。
幸好她身边的府兵早有准备,两人迎了上来,和冯管家打作一团,即便如初,刘青青吓得一屁墩坐在了地上,小脸煞白,双腿发软。
门洞外传来郭守云嘲弄的声音:“什么意思不是很清楚么,自然是剿匪啊!冯管家,不对,是老当家冯保山最信赖的左膀右臂,可对啊?”
不待他说完,后面赶来的府兵一拥而上,将冯管家等余孽团团围住,加入战团。
都是聪明人,稍微在脑子里一过就明白全因后果。郭守云是借他的手铲除沙风寨,好一招以尔之矛,攻尔之盾。
他一直深信不疑,都是因为嫣儿每日传达冯保山的命令,如今知道中计,冯管家满脸狰狞,青筋毕露指着嫣儿:“贱人,冯家给你吃给你穿,你竟然出卖冯家!”
嫣儿躲在人群后倒也不怕他:“我呸,冯保山借由朝廷的名义收人头费,害死我爹娘,是我杀父杀母仇人,我是故意混进冯府的,就是为了找出冯保山作奸犯科的证据。”
她嚷嚷得理直气壮,面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塑造出一个忍辱负重的形象,不少人为之侧目。
要不是知道其中细节,刘青青差点就信了。
她忘了害怕,作死的朝着嫣儿竖起大拇指。
郭守云眼风扫到她,又气又好笑,好似想起什么,他立马撇下嘴,沉着脸定定的望着她,双眸燃着两簇蒸腾的小火苗。
“可知道错了?”
刘青青缩缩脖子:“我,我……人家有找魏大人借了高手府兵相护的。”
奇怪,为何她不自觉用了人家两个词,好生别扭。
整次剿匪行动,郭守云一直运筹帷幄、风轻云淡,直到,在土匪窝里看见了刘青青。
那一瞬间,一切的淡定飞到了爪哇国。
特别是看到冯管家挥刀砍向她的那一刻,他全身好似被屏蔽了空气,不能呼吸。幸好,幸好,只是摔了个结实的屁墩。
他反复交代刘青青,要老实呆着县衙里,不可以以身犯险,这个不听话的害人精,差点把他吓死。
郭守云回想起适才那一幕,仍旧窒息得喘不上气,心口也钝钝的疼。
越想越是怒火中烧,伸出手在她白嫩的脸颊上,重重的扭了一把:“再有下次,我把你脸蛋扭下来喂狗!”
刘青青愕然不已,捂着疼痛的脸惊怒交加:一向乖宝宝的郭守云,竟然敢打她!打她!
反了天了!
她立马跳起来伸手要反扭回去,可是撞进他眼眶里满满的担心后怕,心口不知怎的一软,扭他脸的手,强硬的转了个弯,在他额头上擦了一下灰:“我,我下次听你的就是!”
说完,委屈的低下头。
被打了竟然不还手,她一定是疯了!
郭守云见她被扭到的脸颊红红的,一时也后悔下手重了些,也不愿道歉,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狠心道:“你记得你说的话就是!”
刘青青正要回嘴,嫣儿跳过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们小夫妻说悄悄话,可不可以换个时辰,诺,还有好多事呢!”
这么一会,混战已经结束,因魏超下了格杀勿论命令,冯管家等人全部被诛杀。
剩下的便是打扫战场。
刘青青带着郭守云,找到小口小口喝着米粥的温如初等人。听到脚步声,几人下意识跳了起来,僵硬的弓着身。待看清来人,温如初绷直的肩膀微微放下,好似松了口气。
短短几日不见,几个人全都瘦得不成人样,面上不少鞭痕,浑身疲惫昏沉。
郭守云柔声安慰:“大人放心,所有盗匪全部捉拿归案,有功夫在身的已经挑断手经脚经,断然不会再起事端。
大人这些日子受苦了,不若先沐浴更衣上药,好好调理几日,待我们清点完后,再审理不迟!”
其实战后各项杂物安排才是重头戏,可是就温如初这模样,明显是得了伤害应激症,只有先拖一拖。
温如初深感自己状态不对,感激的看了两人一眼:“如此,劳烦你们先帮着清理各项事务。”
两人告辞出来,里头自有带来的伙头兵照顾不提。
刘青青搓搓手,打土匪分银子,这事实在太对她的胃口了,温大人真是一个体恤下属的好官。
她屁墩也不疼了,走路带风忙着往土匪窝的金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