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禄被姜老大夫扎成个刺猬,半个时辰后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见四周密密麻麻的眼睛,或带着关切,或带着可怜,或带着鄙夷,几乎没吓得又犯病,弱弱的问了一句:“我娘子呢?”
当赵垚冷冷告诉他一切的时候,他的脸又变得青黑,这次是气的,咬牙切齿道:“大人,我要状告,金氏与人通奸,谋杀于我!”
赵垚看看天,今日真是个好日子,业绩主动跑上门。
围观的百姓回味着醇香的酒水,一面讨论着。今日太刺激了,一波三折啊。
不停翻转,原以为青华楼吃食有问题,结果是讹人。
以为是讹人,结果里头藏了过失杀人。
以为是过失杀人,哪知道弄出了通奸谋杀。
大家像过节一样,真刺激。担心武禄气竭昏迷走不动路,刘青青贴心的借了一块门板,由两个热心小伙子抬着武禄,大家欢欢喜喜往衙门去,听县衙大人审理案件。
不晓得,武禄口中的奸夫是谁?
刘青青也好奇,会是刘宝柱么?不过刘宝柱号称要娶世家女,应该看不上金氏这个有妇之夫吧?
第75章第75章给被讹者一个公道……
威严空旷的大堂上,一反常态的围了无数的人,叽叽喳喳吵闹得如同菜市场。
温如初板着脸,重打惊堂木:“不得喧哗!”
众人才想起,这里是衙门,不约而同禁声。
“堂下何人,敲鼓所为何事?”
武禄行了礼,脸青了绿,绿了红,红了黑,如锅底一般,壮士断腕道:“大人,学生武禄,状告发妻金氏,与人通-奸,谋-杀亲夫!请大人为我做主。”
温如初皱眉,他们夫妻恩爱,最讨厌这些乌七八糟之事,声音严厉了许多:“你有何证据!”
武禄踌躇不语,被催促了一番,只好期期艾艾硬着头皮,揭出心底最疼的疤:“金氏与我从小定亲,成年后成婚。因我有心疾,每月花销颇丰,原本殷实的家底渐渐变薄,金氏便生了外心。”
“那日我邀请同窗在家中小聚,她,她和刘宝柱眉来眼去。
晚间我醉酒早睡,口渴醒来后不见她人,起床四处搜寻,在院子石榴树下的石凳,看见她和一精壮男子……
呸,我当时捡了菜刀,打算了结这对狗-男-女。
哪知道那厮身强力壮,拼
着左手臂上挨了我一刀,护着脸走脱,金氏那贱-人,痛哭流涕,苦苦哀求,说是一时酒醉昏了头。
她做低伏小,剪了头发发誓与奸夫一刀两断,我当她幡然悔悟,便原谅了她,哪知道她竟然起了杀心。
她悄悄把我的护心丸换了,趁着我昏迷,栽赃嫁祸酒楼。幸好姜老大夫妙手回春,我才能捡回一条命。
大人,金氏与人勾搭成奸,谋害亲夫,栽赃嫁祸无辜外人,还请大人为学生做主,将这对狗男女绳之於法。”
温如初忍住恶心继续审理:“照你说,奸夫手臂上有伤痕?”
武禄嗯了一声:“奸夫就是学生的同窗刘宝柱,那晚我没看清他的脸,但是,他在酒席上就与金氏眉来眼去,被我看到好几次。”
温大人命赵垚把人逮来,当场扒了他的衣裳。
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他手臂上别说伤痕,连个印子都没有。
他一脸无辜:“大人,学生在家好好读书,不晓得为何把我抓来,大庭广众之下扒了某的衣裳!”
那委屈的样子,活像他是一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
围观的几个糙汉子看不下去了,嗤笑:“都是大老爷们,看一下手臂又不会死,别作出这幅恶心样子埋汰人。”
武禄盯着他活动自如的手臂,大惊失色,他亲自砍的伤,怎么不见了:“不可能!”
他瞪大了眼睛,蹬蹬瞪上前好几步:“次日上学,你一天都没用左手臂,还说睡觉扭到了!”他想凑近了看,却被刘宝柱躲开:“你莫要过来!”
他躲到一边对着堂上拱手:“大人,武禄有癔症!在书院,好几次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金氏眼前一亮,委委屈屈的哭开了:“大人,那日武禄带了同窗回家,我做饭煮茶忙了一天,好菜好饭招待,因要搬桌子,这位姓刘的书生搭了把手,我对他多说了两句感谢,武禄便起了疑心。
晚间我累得全身酸疼,睡不着起身寻了木锤,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敲腰,哪知道他突然凶性大发,拿着菜刀冲过来,夺过木锤,噼里啪啦砍了好几刀。
嘴里还贱、人、奸、夫的乱骂!”
“大人,近年来,武禄心疾越发严重,经常产生幻觉,总疑神疑鬼,他犯了癔症而不自知,日日念叨我与外人谋害他。
轻则对我一顿呵斥,重者拳脚相加。
我每日间过得心惊胆战,请大人为奴做主,判了我们和离吧。”
她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狰狞的青紫,哭得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不少人开始怜惜起她的遭遇来。
痛斥武禄打女人猪狗不如。
武禄气得双眼喷火:“你这个贱-人,这些明明是你那奸-夫留的!”
杀人未遂案,竟然变成了家暴离婚案。
温大人沉吟了一下:“武禄,按照你所言,你为何不休了她?”是个男人,面对妻子在自己头上种了一片草原,都忍不下这口恶气吧。
武禄嗫嚅了一下,好一会才干巴巴道:“我,我,她娘家人都死绝了,我可怜她没地去,才忍下这口恶气!”
刘青青戚眉,这案子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管他们是家暴和红杏出墙,与她无关,她只关心青华楼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