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轩皱了皱眉,他对这些权力争斗并不感兴趣,只是淡淡道:“县里要摊牌,子霖估计也是没办法,都是一个村的,要是县里不太过分,还是不要让子霖为难了。”
石头咬牙道:“哼,什么为难,我看他是想趁机财吧,他要是敢乱来,我就再闹一次交农起事!反正我已经进过一次死牢了,大不了再死一次!”
白嘉轩摇摇头,轻叹一声:“春耕要紧,别耽误了农时。”
鹿子霖得知村民们都去了白家,更是怒火中烧。回到家,鹿泰恒正坐在堂屋里抽旱烟,见他脸色难看,冷哼一声:“碰钉子了吧?”
鹿子霖咬牙切齿:“这帮泥腿子,简直不识好歹!”
鹿泰恒吐出一口烟,慢悠悠道:“早跟你说过,要想让族人听你的,不是靠一纸公文,而是要有威望。白嘉轩为什么能服众?去年交农起事,他散尽家财把石头和白兴儿从死牢里捞出来,你呢?除了摆官威,还会什么?”
“再说了,你以为乡约是什么好差事,不是催粮就是徭役、摊牌,都是从乡亲们嘴里抠食,人家躲都来不及呢,偏你还花银子往上凑。”
鹿子霖被说得哑口无言,憋了半天,终于闷声道:“那我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白花五十两银子吧!”
鹿泰恒瞥了他一眼:“去找田福贤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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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障所里,田福贤正美滋滋吃着涮肉,鹿子霖抬脚就把门给踹开,一进门就嚷嚷着要退钱。
田福贤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到嘴的银子怎么可能吐出来?他眼珠一转,笑眯眯地拉着鹿子霖坐下:“子霖兄弟,你别急嘛,对付那些泥腿子,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鹿子霖狐疑地看着他。
田福贤压低声音:“什么威望、信任,说到底,这帮泥腿子有奶便是娘!谁给他们好处,他们就听谁的。”
鹿子霖皱眉:“那我总不能把家产都送给他们吧?”
田福贤嘿嘿一笑,从里屋拿出一个怪模怪样的烟杆:“子霖兄弟认识这个吗?”
“不就是大烟枪嘛,我可不碰这个……”
田福贤拉住鹿子霖的手:“不是让你吸,是让你种。”
“种什么?”
田福贤神秘兮兮地解释:“罂粟啊!这玩意儿金贵,种好了比粮食值钱十倍!你让他们种,收了之后,我来负责找买家,保准让他们一年之内买房置地,他们得了你的好处,自然什么都听你的。”
鹿子霖眼睛一亮,但随即又犹豫:“可这玩意儿官府不是禁种吗?”
田福贤拍拍胸脯:“有我在,你怕什么?县里那边打点一下就行。”
“你确定没问题?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又不是你们白鹿村一家种,整个滋水县种的村子多了,这叫法不责众,大不了到时候县里派人把地给犁了,损失点钱罢了,还能把这么多老百姓全抓起来?大牢塞得下吗?”
鹿子霖思忖片刻,终于露出笑容:“好,那就这么办!”
第二天,鹿子霖再次召集村民,这次他换了一副嘴脸,笑眯眯地宣布:“乡亲们,县里体恤大家辛苦,特意准许咱们种一种新作物,收益比粮食高得多!”
村民们将信将疑,石头直接问:“啥作物?不会是骗人的吧?”
鹿子霖信誓旦旦:“我以乡约的名义担保,绝对靠谱!种好了,家家户户都能过上好日子,一年下来就能买房置地,要是身体够好娶几个婆姨都没问题。”
财锦动人心,一些村民被说动,但也有不少人偷偷跑去问白嘉轩的意见。
白嘉轩把种子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却没认出是什么,一旁的仙草却认了出来:“这是罂粟种子,鸦片就是用它的果子熬出来的。”
“你咋认识这玩意?”白嘉轩疑惑的问。
仙草幽幽叹道:“当年俺们村就有不少人种这玩意,后来官府出面禁了,可村里人都习惯了种罂粟挣快钱,不愿意再卖苦力种粮食,又遭逢大旱,不少人家都活不下去往别处逃难了,俺家就是这么败落的。”
白嘉轩得知鹿子霖竟鼓动村民种植鸦片,顿时怒火中烧。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罂粟种子,大步流星地朝鹿子霖家走去。刚到门口,便撞见鹿子霖正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数着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