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面上四根手指旁边,景川的另一只手也扒了上来。随后他一个引体向上,敏捷轻灵地跳上原来先偷听时的位置。
那两个人大概没有查过他的详细资料,但黑鹄一定不会粗心,大概率知道他以前的职业。
景川知道这里不能久留,从口袋里摸出早先从黑鹄那里得到的微型攀爬吸盘,扣在手指上,贴着墙面爬回楼道口,悄无声息回到自己房间。
果然,他刚刚躺到床上缓了一下因为攀爬用力而急促的呼吸,就响起了敲门声。
景川等外面敲了一阵,才趿拉着鞋子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打开门。
来的只有黑鹄一个,脸上挂着笑,说打扰了,不知道他已经睡下。
又随便寒暄几句,似乎不经意地随口问了句:“之前偷偷给你带的那些工具,你出来之后还带着吗?”
景川手腕一翻,从衣袖里垂下来一把小刀,拿在手里转了个花说:“只留了这个,睡觉也贴身带着防身,其他东西路上都丢了,连那个通讯器都丢了。因为担心路上不顺利,要打架或者拼命的话,铃铃琅琅一堆东西会误事。”
他这话说得真真假假的。东西的确是丢了点,但几个比较微型又实用的他都留着。露出这把小刀只不过是为了让他的话可信度高一些。
“那你好好休息,证件什么的明天就能搞好,后天晚上9点准时出发。”黑鹄最后说道,“你还有两天一夜可以考虑要不要走,一旦上了船,就没法反悔了。”
景川说:“怎么可能反悔,我这一出来,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鹄爷你放心,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真有什么万一,我会把你摘干净,你也可以直接一口咬定我是混进来的,你不知情。”
虽然暂时没想明白黑鹄为什么坚决不肯把他交给雷家和风二爷,但冲着他这个坚持,景川也决定了,假如有什么意外,他最后没能逃出去,会尽量跟黑鹄撇清关系。
至于风二爷和雷家,有黑鹄鲜明的拒绝的态度,他不是太紧张,但仍然会保持戒备,那把小刀确实如他所说,睡觉也贴在小臂上。
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反复想了几轮,没找到答案的疑惑之处就先放着,捋清楚了的,也都有了相应对策。他这时才感觉到疲倦。
夜已经很深了。他仰面躺着,睁着眼睛看向黑暗中的天花板,终于还是又想起了风赢朔。
不知道他气成了什么样子。本来就因为药物副作用而容易躁郁,这下子哪怕不吃药也跟个黑脸阎王一样了吧?
他会明白自己逃走的缘由吗?
这个时间,他睡了吗?是不是正躺在床上,咬牙切齿想着抓到自己这个逃奴之后要怎样处置?
如果真让他抓回去了,是直接杀掉?
还是折磨一番再杀?
或者降级成为四等五等奴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度过余生?
又或者像上官云清一样,被丢进浮世夜都深渊的笼子虐杀,娱乐疯狂的权贵观众?
倦意还在,睡意却是一点也没有了。
这是离开风家主宅的第二个夜晚。
前一个晚上是在疾驰的车里度过,精神高度紧张,忽略了许多别的感受。
这一个晚上,躺在床上,景川才意识到身体的不适应。
因为屁股里没有了那个每晚都塞着的肛塞。
睡裤里,肛门本能地收缩着,好像连它也在茫然无措。
景川翻了个身,默默告诉自己,会适应的。
就像它当初适应每晚被异物填充着一样,顺利离开陌星,再也不是一个性奴之后,迟早也能适应和从前一样的状态。
他又翻了个身,只觉得怎么躺都不舒服。
从偷听到的谈话,景川知道风赢朔那位二哥仇恨不减。
而风赢朔认为关系一般,但轻易打不起来的雷家暗地里跟他二哥勾结在了一起。
如今这么想从他这里打探风赢朔的真实情况,必然还想着生事。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