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个垃圾。
杨今予进班不算早,1班已经开始自行早读抽背环节了。
从后门进来时,他一眼就看到乔依转过来趴在他的课桌,在和闫肃抽背。
杨今予坐到座位,小组的三个人停止了一秒。
“来了啊。”陈兴招呼道。
“嗯。”杨今予应了一声,弯腰卸掉书包。
趁低头找书的一瞬,他余光扫了眼闫肃。
闫肃今天没穿蓝白条校服外套,只穿了纯白色的校服短袖T恤。
也是,天开始热了。
“继续。”闫肃对乔依说。
乔依将地理书往后翻了一页,问:“天体系统的级别和层次由低到高排列的顺序是?”
杨今予支起耳朵。
听见闫肃对答如流:“地月系、太阳系、银河系、河外星系。。”
陈兴转过身来,说:“杨今予,咱俩抽历史吧。”
杨今予犹豫了一瞬,强行拉回了思绪:“好。”
经历了一个坐立难安的早读,闫肃出去打水,身边倏然一空,杨今予才松了口气。
从他进教室那一刻,闫肃连一个眼神都没瞥他。
才只过了一个45分钟的早读,周身的空气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可是还要在学校待上一整天……杨今予屈指咬了咬指关节。
这时,曹知知和谢天溜过来,占据了闫肃的座位。
曹知知一脸兴奋道:“诶同桌,我跟小天儿有个好想法!《白日梦蓝》我们前奏加入口琴怎么样?”
“嗯?”杨今予回过神来,有点意外:“口琴?谁会?”
谢天嘿嘿一笑,眨了下眼:“你猜。”
卖乖卖得太过明显,压根也不用猜了。
杨今予按着眉心冥想了一下效果,觉得不错:“可以试试。”
谢天:“得咧!那我这周带我的新宝贝去排练室——”
“让一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声线。
谢天吓了一跳:“大班长,你走路没声啊。”
曹知知见怪不怪地拉开谢天:“他走路一直没声——走了,回去给你把功能谱翻成五线谱。”
两人拉拉扯扯离开了闫肃的座位后,那种难言的氛围就又弥散过来。
杨今予顿觉有一块冰山压了过来。
他上半身僵了僵,默默把凳子往外移了一下。
闫肃好像是扫过来一眼,又稀疏平常就坐,从桌斗里掏出下节课的课本。
数学课总有让人昏昏欲睡的能力,但他不敢再像昨天那样睡过去。
不敢再让自己浑浑噩噩不自知。
杨今予偷偷扫了闫肃一眼,闫肃的侧脸不苟言笑,正认真盯着黑板。
他昨天的异常情绪,跟断药有很大关系,早在离开北京时,医生姐姐就提醒过他。
药物戒断的感觉,大概和老烟枪戒烟一样,都不太好受。
时不时会突然焦虑或浮躁,那种小感觉不值一提,却总能冒出来打扰一下,又匆匆溜走。
但他这样做,当然不是故意没事找事。
有一个必须要停的原因——乐队马上要安排国庆的音乐节演出了,至少也要有5首以上原创才能勉强撑得起场子。
童年阴影和非常人的天赋,造就了他不健全的人格,医生说过他的病因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