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已经错过,李审言只听到耳边的她在问:“殿下醉得厉害,是派人送您回宫,还是先在王家小歇?”
晕眩间,李审言只来得及说出“留在这儿”的话,就往旁边一倒,失去了意识。
第1o1章两个醉鬼
太子亲自送王宗赫归家,醉倒春诵堂,要求在此歇息,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强硬送他回宫。
幸而清蕴认得阿宽,还和他很熟,招手把人叫来,“把太子带去客房,跟着藉香走。”
阿宽欸一声,在战场练出肌肉的身板扶起自家主子轻轻松松,想和曾经的熟人藉香搭话,又不知说什么,干巴巴打招呼,“最近可还好?”
“还好。”
阿宽干笑,眼珠子转了圈,“王大人和陆夫人也还好?”
藉香下颌紧绷,“更好。”
说完大步向前,急着把这对主仆带到目的地。他可没忘记当初在湖上李审言强行带走主子的场景,纵然这人如今贵为太子,藉香也没有半丝敬畏。
客房一到,见管家周到地安排了女使伺候,藉香不再多做停留,任阿宽欲作挽留的手停滞半空。
“唉——”遣退女使,阿宽帮自家太子爷解衣脱靴,边嘀咕,“您说您,人家夫妻俩好好的,非得起那心思干嘛,这不是自找罪受。”
他都不敢对阿香有任何留恋,嘿!太子爷真嚣张,惦记曾经的大嫂、如今的阁老夫人。
压低的声音像苍蝇嗡嗡,被昏睡中的人不耐烦一打,顿时安静下来。
这厢安顿好,另一头,清蕴在两个女使帮助下,亲自给王宗赫擦拭身体,才把人重新放上榻,累出浑身汗。
幽幽瞥一眼他,如果不是昨晚说开了,还以为这人在借酒消愁。
大醉的人还记得她的气息,黏人得很,凑过去亲她脸颊,浑身的酒气让清蕴很抗拒,抬手挡住。
取来醒酒药的白芷一看,飞快笑了下。主子这神态,好像那些被强行亲近时不情不愿的猫儿。
“现在要喂吗?”她上前帮清蕴挣出来。
清蕴摇头,“放边上吧,等他清醒着自己会吃,这会儿强喂容易噎着。”
杲杲冬日,这边却有两个醉鬼在呼呼大睡。清蕴懒得追究他们怎么聚会、如何拼酒,反正不感兴趣。
感觉自己也被染了酒气,清蕴换了身常服,再把长洗了遍,坐在院子里懒洋洋地晒。
把摇椅摆在树下,清蕴摇着摇着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光影迁移,大片阳光照在脸上,极为刺眼。
抬手遮挡双目,清蕴唤人,不一会儿茯苓走来,说白芷去前院了。
“大人怎么样了?”
茯苓回:“还没醒呢,才过去大半个时辰。大人醉得厉害,最早也要到傍晚。”
想想也是,清蕴进去看了眼,见王宗赫迷迷糊糊在呓语,便把人扶起来喝两口糖水,再继续任他睡去,顺便叮嘱客房那边照看好太子。
估计这两位是赶不上晚饭了,清蕴索性没让厨房送到,去主院陪祖父母吃了顿饭,自个儿在府里闲逛两圈,看会子书。才得到消息,王宗赫醒了,正在找她。
把书倒扣,清蕴步入内室,刚走到榻边,就被抱了个结实,腰身那儿埋来一个脑袋。
“猗猗。”王宗赫声音带着酒后的暗哑,“好想你。”
清蕴低头看去,平时稳重的人像个黏人的小孩,隔着衣衫蹭了两下,丝丝痒意让她忍不住笑起来。
“三哥?”她试探性唤他。
王宗赫嗯了声,把她往下拉,就要凑过来亲人,被清蕴敏捷躲开,面露嫌弃,“有点臭。”
饶是酒再香再珍贵,喝醉的人不去洗漱,气息总不会多清爽。
王宗赫浑身微震,下意识嗅自己衣襟,沉声肯定,“不臭。”
清蕴否定,“很臭。”
王宗赫坚持,“猗猗亲一口就知,绝不会。”
清蕴:“……”和一个醉鬼有什么好计较。
她抬手轻弹了下王宗赫额头,“先去沐浴吧,待会儿再吃碗面。”
反应半晌,王宗赫想明白话中的意思,提出要求,“一起。”
嗯,言简意赅的同时,不忘去哪儿都带上她。
清蕴想了想,反正是人坐在浴桶里泡着,陪陪而已,又不费功夫,便应下来。
大概是因下午醒来吐过一次,这会儿王宗赫除却神智不清,身体基本能自己行走。当他坐进浴桶中,眉眼被水汽晕湿得愈浓黑时,那沉沉的目光几乎让清蕴以为已经彻底清醒。
舀起温水缓缓浇在他顶,看着男人低垂的眉眼被水雾浸润得愈深邃,水流一路向下,流淌过高耸鼻梁、淡色薄唇及结实的胸膛。清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三哥,担得起一句男□□人。
这无关皮相,而是他浸在水中仍保持的端方姿态——脊背笔直如松,连脖颈扬起的弧度都带着骨子里的克制,令人很想打破那种冷静,看他流露出不同神色。
面前是自己的夫君,是她可以光明正大享有的人。因此,在王宗赫再次凑过来时,清蕴没有回避,顺从心意和他交流了个湿漉漉的吻,感受他的热情和粗重的喘息。
水即将漫过桶沿,单人沐浴也将展成一场鸳鸯浴,屋外忽然传来人声,似乎是女使在阻拦谁,随后白芷叩门,禀报说太子醒了,来找王宗赫。
清蕴:“……”差点忘了这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