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苏梅尔教授上课时。
教室内的同窗们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贪婪的大口呼吸,双手飞快的在电子设备上敲击着什么。
男生们刚开始没认出林砚。
就在林砚靠近座位。像是世界意识重置,他们的脑海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个问号——林砚变漂亮了?
不对,林砚好像变了一个人。
没了特优生那股畏缩的、胆怯的、愚蠢的气质。
自小培养的敏锐思绪让贵族们收回手机,不约而同的掩盖住戏谑玩味的视线,他们靠在椅背上,抱臂审视的望着窗边的林砚。
林砚在看书。
苏梅尔教授个子中等,身材干瘪,一头乱糟糟的花白头发,面上皱纹如波浪般浅浅浮现,笑起来时却意外的和蔼,讲起课时抑扬顿挫,很有活力。
林砚努力了五分钟。
五分钟过后,他打开手机自带的录音机,又拿出基因学课本的第一册,从头翻看起课程目录和学期目标——奥罗拉公学的主修课程深奥晦涩,延伸的学业要求和顶尖大学的学术目标不相上下。
苏梅尔教授讲着课,视线扫过大部分同学桌面上的电子设备,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能进入奥罗拉公学的男生都不是庸才。
他们智商高超,傲慢又难搞,几乎不会有人认真听课。
苏梅尔教授的视线转了一圈,看见了个低头看书的同学。他眼前一亮,瘦小的身体挤过过道,看向林砚桌面上写好的思维导图,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梅尔来到林砚的身后,定睛看向白纸上的内容——基因学第一册的内容。
苏梅尔教授无话可说,唉声叹气的继续授课。
林砚并不知道他已经被教授当成了反应迟钝的笨蛋。
林砚每做一件事情时,都会全身心的投入,几乎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和议论。他理解并写完思维导图后,才发觉已经下课了。
教室内更暗了。
窗外狂风大作,似乎还有一场雨雾即将降临奥罗拉。
徘徊在室内的人影焦躁的翻看着书本,书页如散落的蝴蝶般纷纷扬扬,挂在墙面上的时钟“啪嗒”的转着圈,安静又躁。动。
林砚平静的收拾着桌面上的课本。
自他身后的影子忍受不了的扩大、延伸、扭曲,同林砚落在桌面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林砚眉梢微动。
他站起身,两指松垮的按压住来人的腕骨关节,冷淡道:“有事?”
窗外积攒了一天的雨雾还是落了下来。
电闪雷鸣里偶然落下的白光透过玫瑰窗散落在林砚眼尾氤氲出的红意,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瑰丽。
林砚的呼吸都未曾乱过一分。
可被林砚钳制住的棕发同窗脑海大片空白,棕发同窗是双相情感障碍,牙齿焦躁的咬着口腔,略微粗重的喘息着,慢半拍的问:
“你…你有……联系方……”
“哐当”一声。
门被大力破开。
七八个落汤鸡霎时打断了话茬。
为首的红发男生胸前别着枚粉色胸针,湿透了的发尾狼狈的垂在高眉深目上,深重的视线扫过室内,黏在角落里的阴影上,像是发现妻子出轨似的暴怒,牙齿打颤道:
“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奥罗拉公学阶级分明的原因之一便是,
上到贵族下到特优生,校服前都别着枚胸针,胸针的颜色分别是赤红、粉色、嫩绿、灰色、蓝色、紫色、咖色、黄色、黑色、白色。
F4四位大少爷的胸针是赤红。
特优生的胸针是白色,其余贵族的胸针按照家族势力在中间八种颜色里徘徊。
林砚从善如流的抱着书跟着人流准备离开。
他刚路过红发男生。
棕发同窗突然被人影踢倒在地,室内太暗,有人似乎重重的碾过棕发同窗的手腕,轻蔑的用英伦腔道:
“就凭你?”
林砚无意识的蹙了下眉。
身前一只手挡住了林砚的动作,红发男生怒瞪着林砚,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