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肃年笑着看她一眼,然后说道:“先别睡,先把药喝了。”
盛乔不情愿,“不过是喝了两杯酒而已,哪有必要还要喝药。”
盛乔还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徐肃年也不打算告诉她,怕她听了后怕。
于是道:“大夫说不喝要头疼的,宿醉必须喝药。”
她一共喝了没有一杯酒,哪就宿醉了。
盛乔觉得徐肃年这人实在太夸张,想要反驳,但是触到徐肃年担忧的眼神,便又把话咽了下去。
琥珀早熬好了药放在一边,两人说了这么久的话,药早就凉了。
徐肃年盯着盛乔把药喝完,然后才扶着她躺下,并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
其实盛乔一点也不困,方才说那话也不过是借口罢了,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刚喝了药的缘故,竟然真觉出几分困倦。
可她强撑
着精神没有阖眼,而是一把抓住了徐肃年的袖口,“你要去找母亲吗?”
徐肃年下意识就要否认,可紧跟着盛乔就说了一句,“刚刚是谁说以后不会骗我,不会对我再说半句假话?”
徐肃年无奈一笑,然后点了点头,说:“是。”
盛乔一下子有些担心,她撑着胳膊试图坐起身,对徐肃年说:“我陪你一起去罢……”
可还没有坐起来,就被徐肃年重新按了回去,“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可是……”盛乔有些担心。
徐肃年道:“此事因我而起,就让我结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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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实在生了太多事,丹宁长公主只觉得身心俱疲,回到卧房之后,她连妆面都没来得及卸下,就靠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徐肃年过来的时候,雪绒等人都守在廊下,凑成一堆儿说话。
听到脚步声,她们还以为是驸马回来了,一转头却看见徐肃年。
雪绒既惊又喜地迎上来,“侯爷,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其实都不必问,徐肃年一看她们都堆在外面,就知道丹宁长公主是在休息,但还是问道:“母亲呢?”
雪绒回道:“今日宴会宾客众多,公主殿下累了,回来就歇下了。”
都要用晚膳了,母亲平时很少会在这时候休息,想来是今日宴会搅得她心神俱疲。
母亲已经这么累了,何况今天还是她的生辰。
徐肃年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犹豫。
正在这时,房间内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声响,很快房门被推开,丹宁长公主披着披风走到门口,看着院内站着的徐肃年,惊喜道:“少安?怎么这时候来了……”
她的头还散在脑后,但此时也顾不上那许多,直接朝徐肃年招了招手,“过来,有什么事进来说。”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热切和兴奋。
徐肃年知道,自己已经太久没有主动来找过丹宁长公主了,所以她才会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那么欢喜。
这些年他说是尽孝,实际上根本只顾着自己舒服,根本没有考虑过母亲的想法。
在她的眼中,自己一直都是她的亲儿子,却忽然有一天对她疏远起来,她的心里会想什么?
依着母亲的性子,大约只会怪自己罢。
徐肃年这样想着,只觉得胸口又酸又涨,他偏头看了一眼雪绒等人,轻声吩咐道:“你们先下去罢,我有话单独对母亲说。”
雪绒等人跟在丹宁长公主身边这么多年,也都是人精,此时一眼看出徐肃年的表情不对,闻言立刻应声退下。
驸马进宫去了,还没有回来,此时偌大的院子便只有母子二人。
丹宁长公主从未见过自己儿子这幅模样,她心里莫名有些慌,看着徐肃年微微泛红的眼睛,关切地问:“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难道是阿乔她……”
话未说完,只听扑通一声,徐肃年稳稳跪到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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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元殿。
其实徐荆如今身上并无实权官职,唯一的一个宜春侯爵位,也是因为尚公主而来。
这些年崇安帝身边越来越多的能人近臣,他早已被渐渐边缘化了。只不过崇安帝对他这一身的学问还算满意,再加上是丹宁长公主的驸马,到底算是与皇室有些渊源。因此崇安帝虽没有授他太傅、少傅之职,仍命他每日给皇子们授学。
今日也不例外。
不过崇安帝的皇子不多,今日又因为日子特殊,是丹宁的生辰,太子和四皇子都告假出宫去给姑姑贺寿了,然后便一直没有过来。
因此今日学堂上只有七皇子一人,他年纪还小,不过十四岁,平日跟在两个哥哥身后丝毫不起眼,徐荆也很少注意到他。
今日整个课堂就只有他一个人,徐荆没有授书,只留下了一篇课业,让七皇子独自练习。
七皇子生母出身不高,年纪又小,一向跟在两个兄长后面不出声,性子也唯唯诺诺。
今日被徐荆懈怠他也不敢辩驳,领了题目便回座位独自用功去了。
徐荆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垂眼的表情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