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紫檀木屏风上织出碎银般的纹路。慕容卿璃批完最后一本折子,揉了揉眉心,抬眼便看见苏念辞抱着青瓷茶盏立在纱幔外,月白锦袍上的暗纹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恍若夜空中浮动的银河。
“今日的碧螺春是明前新茶。”他的声音如同浸了露水的玉笛,清润中带着几分温软,“臣让膳房加了桂花蜜,陛下尝尝可合口味?”
茶盏触到指尖时带着恰到好处的温热,慕容卿璃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江南,他为替她挡下刺客的袖箭,左臂至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指尖掠过他袖口露出的绷带边缘,她轻声道:“苏爱卿的伤……”
“不妨事。”苏念辞垂眸避开她的目光,耳尖却泛起薄红,“比起陛下在运河边受的惊,臣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他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斜的鬓,动作轻得像蝴蝶点水,“时候不早了,陛下该歇息了。”
慕容卿璃任由他搀扶着起身,余光瞥见案头摊开的《贞观政要》,书页间夹着的海棠花瓣已褪成淡粉色——那是今日午后他陪她在御花园散步时所摘。她忽然想起方才批折子时,他在一旁研墨的侧影,墨香混着他身上的沉水香,竟比任何提神香都更让她心安。
寝殿内的熏炉燃着龙脑香,苏念辞亲手替她褪去繁琐的朝服,露出里间月白色的中衣。他的指尖触到她后颈的肌肤时,忽然顿住——那里有块淡褐色的胎记,形如新月,是三年前被刺客划伤后留下的印记。
“陛下可还记得,臣初入朝堂时,总被言官弹劾‘过于疏狂’?”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回忆的怅惘,“那日陛下在御书房批折子,臣故意打翻了砚台,原以为会被责罚,却见您只是笑着说:‘苏爱卿的字如行云流水,可惜了这张宣纸。’”
慕容卿璃转身时,恰好撞进他幽深得像夜潭的眼眸。烛火在他眼底晃出细碎的光,映得那抹藏在深处的情愫愈清晰。她忽然想起初见时的他,身着青衫站在科举揭榜处,负手而立的模样像极了画中走出的谪仙人,却在看到她时,挑眉一笑,眼底尽是狡黠。
“怎会不记得?”她抬手替他解下玉带,动作熟稔得仿佛已重复过千百次,“那时朕就想,这天下竟有这般聪慧通透之人,若不能为朕所用,当真是莫大的遗憾。”
苏念辞喉结微动,任由她将玉带放在妆奁上,听着金镶玉扣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她的间还沾着日间的茉莉香,混着他方才添的龙脑香,在暖阁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将他牢牢困在其中。
“陛下可知,臣为何总爱穿月白?”他忽然开口,指尖轻轻划过她腕间的翡翠镯子,“因这颜色最像您批折子时,落在宣纸上的月光。”
慕容卿璃抬头看他,却见他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偏生面上还维持着惯有的从容,倒像极了被她逗急的猫儿。她忽然轻笑出声,伸手勾住他的腰带,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苏爱卿这是在与朕说情话?”
“臣……”他忽然慌乱起来,连一向平稳的声调都带了颤音,“臣只是实话实说。陛下于臣而言,便如这月光——看似遥不可及,却又实实在在地照亮了臣的整个人生。”
纱帐外的烛火忽然爆了个灯花,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屏风上。慕容卿璃看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忽然想起无数个熬夜批折子的夜晚,他总是安静地坐在一旁,或研墨,或抄书,偶尔抬头与她对视,眼中尽是无声的陪伴。
“念辞。”她第一次唤他的字,声音轻得像落在琴弦上的蝶,“往后不必总与朕这般生分。你我之间,本就该比旁人更近些。”
苏念辞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个被他藏在心底多年的称呼,此刻从她口中溢出,竟比最醇的美酒还要醉人。他忽然想起那年冬夜,她冒着大雪来探望生病的他,衣襟上落满雪花,却笑着说:“念辞可好些了?朕带了江南进贡的蜜柑。”
“陛下……”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指尖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臣盼这一日,盼得太久了。”
慕容卿璃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他的手指修长而温暖,指腹因常年握笔而有层薄茧,划过她眉骨时,像极了春日里最柔软的柳丝。她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安稳的所在,莫过于此。
苏念辞僵了一瞬,随即轻轻搂住她的肩,像捧着最珍贵的瓷器般小心翼翼。她间的茉莉香钻进鼻尖,混着她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让他几乎要沉溺其中。他低头轻吻她的顶,听见她在怀里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陛下可知道,臣每次为您研墨时,都在想些什么?”他的声音低哑得几乎要融在月光里,“臣想,若能永远留在您身边,为您研墨,为您抄书,哪怕只是远远看着您,便已是天大的福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卿璃抬头看他,却见他眼中盛满了星光般的温柔。她忽然想起他曾在江南为她挡箭时,嘴角勾起的那抹浅笑,明明自己已重伤,却还笑着说:“陛下没事便好。”
“傻念头。”她伸手捏住他的脸,像逗弄孩童般轻轻晃了晃,“你早已是朕最重要的人,又何须只做个研墨的臣子?”
苏念辞被她逗得轻笑出声,趁机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他的唇瓣触到她掌心时,慕容卿璃只觉一股电流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
“陛下可曾见过臣的字?”他忽然开口,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动,“臣写得最好的,是您的名字。每一笔每一划,都藏着臣不敢言说的心意。”
慕容卿璃看着他眼中的深情,只觉心中某个角落轰然崩塌。她忽然想起那些被他精心批注的折子,那些藏在书页间的海棠花瓣,那些在她熬夜时悄悄添上的暖炉……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已将自己的心意,化作了千万种温柔的模样,悄然陪伴在她身边。
“念辞,吻朕。”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期许,几分纵容。
苏念辞瞳孔骤缩,喉结滚动了两下。他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唇,像是在确认这是否只是一场美梦。直到她主动踮起脚尖,将唇印在他嘴角,他才忽然低叹一声,紧紧将她搂进怀里,回以最热烈的亲吻。
这个吻像是积蓄了千年的月光,清冷却又炽热。苏念辞的舌尖轻轻叩开她的贝齿,像是在探寻一片从未涉足的秘境。慕容卿璃搂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热情,感受着他的心跳与自己的渐渐重合,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分开,彼此的呼吸都有些凌乱。苏念辞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陛下,臣爱您。从见您的第一面起,便已爱上了。”
慕容卿璃看着他眼中的坦诚,心中满是感动。她伸手替他理了理凌乱的丝,轻声道:“朕也爱你,念辞。从你为朕打翻砚台的那一日起,便已将你放进了心里。”
苏念辞闻言轻笑,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原来陛下早就知道臣的心思。”
“傻孩子,朕又不是真的不懂情事。”慕容卿璃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只是这天下太重,朕不敢轻易交付真心。直到今日才明白,有你在身边,便是朕最大的福气。”
苏念辞伸手将她抱起,走向床边。纱帐在身后轻轻落下,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中。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指尖轻轻褪去她的中衣,露出如玉般的肌肤。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身上洒下一片银辉,美得让他几乎窒息。
“陛下,您知道吗?”他俯身吻住她的锁骨,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臣曾无数次幻想过此刻,却又怕自己的贪心会亵渎了您。”
慕容卿璃伸手抚摸着他的后背,感受着他肌肤下的骨骼与肌肉,轻声道:“如今不是都成真了么?念辞,别再压抑自己,让朕看看你的真心。”
苏念辞闻言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她的唇,同时伸手解开自己的衣带。两人的肌肤终于贴合在一起,慕容卿璃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只觉心中一片滚烫。她搂着他的腰,回应着他的热情,任由他带着自己坠入一片温柔的海洋。
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歇。慕容卿璃躺在苏念辞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只觉从未有过的安心。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偶尔在间别上一朵夜合花,动作温柔得让人心醉。
“念辞,你说这夜合花,为何又叫‘合欢花’?”她轻声问道,指尖划过他胸前的朱砂痣。
“因为……”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它象征着‘终夜相向,合瓣而生’。就像臣与陛下,从此不再分离。”
慕容卿璃轻笑出声,将头更深地埋进他怀里:“说得好。从今往后,你我便如这夜合花般,岁岁年年,永结同心。”
苏念辞伸手替她拉好被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枕边取出个锦盒:“差点忘了,这是给陛下的。”
慕容卿璃挑眉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支羊脂玉簪,簪头雕刻着并蒂莲,花蕊处镶嵌着一颗东珠,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她忽然想起今日午后,他说要去内务府取东西,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喜欢吗?”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她,“臣亲自挑的料子,让工匠刻了整整三日。”
“傻念头,自然喜欢。”慕容卿璃将玉簪插进间,“明日便戴着它上朝,让诸位爱卿瞧瞧,朕的苏爱卿有多巧。”
苏念辞闻言轻笑,伸手将她搂得更紧:“陛下喜欢便好。臣只愿往后的日子里,能日日为陛下簪花,岁岁为陛下研墨。”
慕容卿璃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体温与心跳,忽然觉得这世间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此。有爱人在侧,有真心可托,纵有千万般风雨,又有何惧?
窗外,夜合花的香气悄然飘进窗来,与室内的龙脑香交织在一起,织成一片温柔的梦网。慕容卿璃在苏念辞的臂弯里沉沉睡去,梦中仍是他眼中的星光,与那句让她心动不已的“臣爱您”。
这一夜的月光,终将成为她记忆中最璀璨的星辰,而身边的这个人,也将成为她生命中最温暖的陪伴。从此后,山河万里,岁月长歌,她与他,定能携手走过每一个朝朝暮暮。
喜欢凰主风华:四夫情缠录请大家收藏:dududu凰主风华:四夫情缠录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