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景仁宫中。
绘春和绣夏正在给皇后乌拉那拉氏宜修梳头,今天是新进宫的小主们觐见的日子。
新帝登基不久,一切也都比较洁简,宜修是表面功夫做得很足的人,偌大一个景仁宫看上去颇有些寒碜,其它宫中的窗纬都换过的,就这景仁宫里还是用的旧物。
“娘娘今儿个选个什么头面?”绘春梳好了头问宜修。
宜修扫了一眼柜子里的头饰,淡淡地说:“就带平时那套即可。”
绣夏瘪了瘪嘴儿说:“今儿可是大日子呢,华妃娘娘不知道又要打扮成什么样儿抢风头。”
宜修笑一下,没有说话。
绘春忙戳了一下绣夏:“娘娘自有决断,容得你这个做奴婢的置喙。”
宜修也没生气,还是一脸和气地说:“不怪她,本宫不是个抢风头的人。华妃喜欢惹人瞩目,本宫由着她性子闹两场也就罢了。”
说完她冷冷地笑了一下。
剪秋这时从外面进来,宜修将绣夏和绘春打出去,才示意剪秋说话。
剪秋俯身凑近宜修说:“娘娘,外头那位养心殿的姑姑求见。”
“养心殿的姑姑?什么人啊?”宜修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她确实不太清楚若曦这号人物。
剪秋见她一脸茫然又说:“就是之前在养心殿服侍皇上的若曦姑姑,之前在先帝跟前做奉茶宫女的。”
“是她?”宜修眉毛抬了抬。
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她之前倒是和姐姐有些来往,不过听说皇上也并没有纳她入宫,她忽然跑本宫这里来做什么?”
剪秋又说:“前些日子据说怀了身孕小产了,估摸着皇上过了那股子热,就烦了她,丢在碎玉轩也没过问了。”
宜修冷笑道:“一个奉茶宫女,之前不过是皇上安在先帝旁边的眼线,如何能正式得名份。”
剪秋也笑说:“听说之前还故做矜持,拒了皇上的册封,怀了孩子也不曾要过赏赐。据说小产之后,皇上将她打到碎玉轩,对外只说有位芳贵人,但就这芳贵人的名份也还没有正式下谍呢。”
宜修冷笑一声:“也算个聪明的,懂得以退为进。以为自己不要册封便能获得皇上的圣心,却不想孩子小产了失了皇上的宠爱。”
剪秋也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之前一直闹晕迷的把戏盼着皇上去瞧她,可是皇上压根没去过。这不还得亏华妃那边将那莞贵人安排进了碎玉轩,这晕迷的芳贵人突然就醒了,如今来拜见皇后娘娘估计是想娘娘与她撑腰。”
“唤她进来我瞧瞧,我倒要看看这位先帝的奉茶宫女是何等人物,据说之前几位阿哥都争着要娶她。”
剪秋俯身应了一声,“无非只是阿哥们想在先帝跟前有自己的人罢了。”
说完剪秋出去了。
宜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年近四十的人了,这容貌实不能再取得圣心了。
皇上这几个月哪里是没去过碎玉轩,连后宫都没踏进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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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曦也不是第一次踏进这景仁宫,之前先帝在的时候虽然没有皇后,可是一直住着皇太后,她时不时的也会随先帝一起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