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平常看着心里也高兴。
没想到还是逃不了男人的劣根性,家中妻子大着肚子,外面彩旗飘飘。
书房内,贺绅言简意赅:“什么事?”
Amy语气也没多好:“再过些时候就上班了,宣策部走了个夏宁西,职位肯定会有所变动,我是想问你朱朱怎么办?”
朱伊伊怀孕快五个月,肯定不能再上班。
按照惯例,她若是休产假,这次职位变动相当于将她排除在外,但下一次职位变动是什么时候谁也不知,至少近三年她都不会有升职的机会。重要的不是这点,朱伊伊现在仍坚定不与贺绅复合,在她心底,工作就等同于赚孩子的奶粉钱,突然告知这个消息,心里难免多想。
电话那头的Amy犹豫道:“要不我打个电话直接问朱朱?”
“她睡了。”
贺绅定声道:“这件事我会找时机跟她说。”-
这一觉朱伊伊睡得格外沉,再醒来时,光线刺眼。
手从被子里抽出,搭在眼上,等适应卧室内的亮度后再缓缓睁开。
摸索过手机,11:40几个数字冲击得余下睡意烟消云散,猛地弹起来,她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
贺绅给她下安眠药了吧。
下床,趿拉着拖鞋进浴室洗漱,之后在衣帽间挑了一件毛衣裙和淡蓝色针织开衫。
换衣服时,余光瞥向镜面,顿住。
白皙的胸前布满指痕。
要不是清楚昨晚是按摩,还以为梦游鬼混去了。
望着其中最完整的指痕,鬼使神差的,朱伊伊伸出手指覆在上面比了比,沉默。
男人的手好大啊。
竟然能一整个包住。
恍惚间她记起昨晚男人粗粝的指腹,摩擦过皮肤时激起的电流般触感,痒意与酥麻似乎从骨头缝里钻出来,遍及全身。他手大,挤压时,软乎乎的肉像白色海绵从指间溢出。
说件很羞耻的事。
要不是她昨晚真的很犯困,不一定……不湿。
朱伊伊头摇地像拨浪鼓,搓搓发烫的脸,强迫自己遗忘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她可是正经人。
怎么能色色!
下楼时,李嫂正在厨房忙活:“太太起床了?”
朱伊伊不好意思地龇牙笑。
想到她才用早餐,问了一嘴:“贺绅呢?”
“先生一个小时前出门了。”
朱伊伊“哦”一声,大老板总是有客户要见的。
没再多问,去餐桌用膳,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甜味,她孕后嗅觉也敏感不少,拱着鼻子闻了闻,还没问,便见李嫂从厨房端出一盘由草莓、车厘子、猕猴桃制成的糖葫芦串,看得人垂涎欲滴。
“听说太太喜欢吃糖葫芦,外面的不干净,我就自己在公寓做了点,尝尝?”
朱伊伊惊喜地“哇”了声,眼睛亮晶晶的,拿起一串草莓,咯嘣一声咬开表层的酥脆薄糖,里面的水果爆出甜蜜汁水:“好好吃,李嫂怎么知道的?”
“听先生提过一嘴。”
“谢谢。”
小姑娘唇红齿白,声音也甜甜的,比起以前伺候的阔太太,面前二十来岁的朱伊伊显然要平易近人太多,笑嘻嘻的,露个梨涡,李嫂打心眼里喜欢。只是想到昨晚的事,要说的话在嘴边来回滚了数回:“太太。”
“啊?”
“我昨晚给先生端咖啡,”李嫂尽量用委婉的语句暗示,“听见先生在跟人打电话,声音是个女人。”
朱伊伊包了一嘴草莓,她不傻,能听懂李嫂是在说什么。
——你老公出轨啦!
——你老公在外面有别的狗啦!
——大馋丫头你还在这里吃吃吃!
且不说分手,就是没分,在这种原则性的事情上,朱伊伊还是深知贺绅脾性的。
他不会做出这种事。
李嫂嘴里的“女人”多半是客户。
朱伊伊咕咚一声把水果咽下,眼珠子转了一圈,还没想好是告诉李嫂真相还是假模假样地演戏,就听见一阵开门响。
门开的刹那,传来一高一低地争执声。
“上次的事我还没消气,要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你请我我都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