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黎的指尖还在抖。
方才灵泉流逝时灼烧魂魄的痛意仍残留在骨髓里,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下撞着黎玄澈的胸膛——他的心跳却稳得像山,一下,两下,将她从虚浮的晃神里拽回现实。
"轮回锁。"沈初序的声音像淬了冰,他蹲在青铜柱碎片前,指尖拂过暗纹时被灼得缩回,"这是用活人的魂魄刻的,每道纹路里都锁着三魂七魄。
我们毁了现世阵眼,可幽冥教把真正的核心藏在"
天际传来裂帛般的轻响。
慕星黎抬头,那道裂痕已从线变成了口,幽蓝光芒如潮水漫出,连空气都泛着冷冽的腥气。
玄螭突然弓起背,喉间滚出低哑的咆哮,兽爪深深抠进青石板,尾巴上的鳞甲因警惕而竖起,像一排锋利的刀刃。
"欢迎来到我的局"
这次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直接撞进众人识海。
云阡润的阵盘"当啷"掉在地上,她捂着太阳穴后退两步,耳尖渗出鲜血;沈初序的破妄镜泛起涟漪,镜面浮现出扭曲的人脸,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气冲散了幻境;黎玄澈的手臂在慕星黎腰际收紧,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灵力如暗流翻涌,连带着她额间的狐族印记都开始烫。
"是精神攻击。"慕星黎咬着牙推开黎玄澈,踉跄着扶住云阡润的肩膀。
她的灵泉虽弱,此刻却像一团温水漫过识海,替同伴们冲散了那道诡谲的声波。"师尊,这声音"
"是玄冥的残魂。"黎玄澈的玉剑突然出鞘,剑鸣声震得石壁落灰。
他望着天际的裂痕,瞳孔深处浮起金纹——那是神族血脉觉醒的征兆,"他在用轮回锁勾连两界,等裂痕彻底撕开,堕神本体就能从幽冥界降临。"
慕星黎的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她死在幽冥教围剿时,只听说玄冥是上古邪修,却不知他竟能沟通两界。
此刻她能清晰感知到,裂痕里涌出的邪气正顺着地面的符文化作细流,像无数条毒蛇往地下钻——那里,应该就是幽冥教的最后防线。
"玄螭。"她唤了一声。
异兽王立刻垂下头,温热的鼻息拂过她手背。
慕星黎摸了摸它颈间的鳞片,那里还留着方才战斗时的焦痕,"去探探地脉,邪气汇聚的地方。"
玄螭低鸣一声,前爪重重拍地。
地面应声裂开,露出黑黢黢的地道,腥风裹着腐叶味扑面而来。
云阡润立刻摸出阵盘,指尖在盘面上划出红光:"我布个困灵阵,防止有邪修偷袭。"她的手指还在抖,但阵纹却稳得像刻进石头里,眨眼间在众人脚下铺开一张蛛网似的光网。
沈初序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串青铜铃铛,轻轻一摇,铃声清越,将地道里的黑雾驱散些许:"破妄铃能照出幻象,若有机关"他话未说完,铃铛突然剧烈震颤,铜面上浮现出扭曲的符文,"小心!
地脉里有封印。"
黎玄澈的玉剑已当先刺入地道。
剑光所过之处,石壁上的暗纹滋滋作响,像被泼了滚油的蛇。
慕星黎跟在他身后,灵力顺着指尖渗入地面——空间灵泉虽弱,此刻却像根细针,精准地戳破了层层伪装的屏障。
"在下面。"她停住脚步,脚尖点了点地面。
那里的青石板颜色比别处深些,仔细看能看出极淡的咒印。
黎玄澈的剑刃压上去,石板瞬间碎裂,露出下方一座黑玉台,台中央嵌着颗幽蓝珠子,正随着天际裂痕的扩大而明灭。
"幽冥髓。"黎玄澈的声音沉得像山崩,"用来稳固两界通道的核心。
摧毁它,轮回锁就断了。"
慕星黎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见过古籍里的记载,幽冥髓是幽冥界最阴寒的精华,需用至阳之力才能摧毁。
可她的灵泉属木,黎玄澈的狐火虽属阳,此刻他灵力枯竭
"星黎。"黎玄澈突然转身,掌心托着一枚血玉。
那是他贴身佩戴的护心玉,此刻已裂成两半,"用我的心头血。"他指尖一划,鲜血滴在玉上,血玉瞬间泛起金光,"狐族本命血能克幽冥气。"
云阡润突然拽住慕星黎的衣袖:"等等!"她指着黑玉台四周,"这些纹路是困仙阵,一旦触,我们都会被锁在这里。"她快翻动阵盘,指尖沾着自己的血在盘上画符,"我来引开阵眼,你们趁机动手。"
沈初序的破妄镜突然爆出强光,照向黑玉台右侧:"那边有机关!"话音未落,数道黑链从石壁窜出,缠向云阡润的脚踝。
玄螭嘶吼着扑过去,兽爪撕裂黑链,却被链上的毒刺划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