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纪提亲的消息一日内便传遍了京城。
大家议论纷纷,对那江娘子十分好奇。
毕竟,三年前醉仙院换了东家后,便捧出了个江寒竹来,说其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惹得满城公子哥儿心痒难耐,恨不能立即一亲芳泽。
这新东家也是个会玩的,当即便包下了半日曲江池——
只见那水面朦胧处飘来一叶小舟,舟上佳人怀抱琵琶若隐若现,那半遮的玉容,清冷的眼波,袖袂翻飞处,恍若谪仙临世,不出一日便名声大噪。
满京城的纨绔掷千金、托万般关系,就为博她青眼,只可惜,砸千金的砸千金,托关系的托关系,却无一人进了她的闺房。
噢不是,裴纪进去了,甚至不花一两银子就在那江娘子的闺房待了一夜。
而那时,他也还是个六品官罢了。
这事一出,许多有头有脸的世家公子哥都难以置信,争着找他询问技巧,裴纪也不吝赐教,友好地教他们如何同女子打交道。
只是一年过去,依然没有人进到江寒竹的闺房内,反而银子却散了不少,等到他们回过味来想找裴纪算账,觉他短短一年便升到了尚书之位。
然后呢
然后他们爹还莫名其妙被贬官了,弄得竟是连寻仇都寻不了,只得苦哈哈地咽下来。
“裴大人,恭喜啊,听闻您定亲了?”
赵鹿吟今日一早踏进尚书省便接到了许多人的道贺,当然了,那堆笑脸里大半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估摸着,他们心里都在取笑她竟娶个青楼女子做正室吧。
赵鹿吟不愿搭理,略一颔便擦肩而过,抬眼时正便见司陆河朝他疾步走来。
“听闻你定亲了?还是那醉仙院的头牌??”
司陆河似是刚听说,错愕的神情还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还没呢,不过也快了。”
“你同她很熟?怎会是跟她成亲?”司陆河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裴纪怎会是跟那江娘子成亲。
虽说是有过接触,可这也太突然了。
“你可知,如今外头都传你是个痴情种,娶个青楼女便罢了,竟还给人正室之位。”
但这话司陆河怎么听都不信。
裴纪是个痴情种??
呵呵,得了吧。
“你可是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思来想去,司陆河还是觉得这个理由最为靠谱。
赵鹿吟闻言瞥了他一眼,“我是这种人吗?”
“那自然是郎有情妾有意,不然,我会随意定亲吗?”
“我看你可不似有意的样子。”司陆河一脸狐疑。
不过
按他对裴纪的了解,他定是不会做委屈自己的事。
不过罢了,管他真是有情意还是另有目的,横竖都是件皆大欢喜的事,裴纪定亲了,司景洲自然也能收收心,不再乱想些有的没的。
这么想着,司陆河的心情都明快了起来,大方道,
“既然你快定亲了,怎么说我也得送你一份礼道贺。”
“真够意思啊你,平日都不见你这般大方。”
赵鹿吟刚想趁机敲诈点钱银,一个小书吏匆匆小跑过来道,“裴大人,您侍女在门外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