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纪淡淡一笑。
心想:如何是好,我怎知你如何是好,好一天子,知道民生凋敝,还想要盛大的宴会。
这两年灾祸不断,北地有雪灾,南地有洪涝飓风,赈灾本就花了不少银子,加上为了灾后能休养生息,也为博一个贤名,南北地都免缴了布帛,使本就不丰的国库空得能跑耗子了。
就这穷酸样子,还想盛大的宴会,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当然,裴纪知道,刘炬叫她来是想让她出主意,直白点,就是想让她赞同他的想法。
她略微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刘炬大概想加重赋税呢。
作为一个好走狗,裴纪自然是顺着他,道,
“陛下,您乃天命所归,而百姓皆为臣民。国库匮乏,实为民众之困苦。然若每位百姓稍加负担,适度增税,积少成多,国库得以充盈,如此,朝廷便可养兵卫国,兴修水利,百姓终将受益。臣相信,若有明示,百姓亦会理解并默许,愿为国分忧。”
“好!”刘炬听完抚掌大笑,
“那爱卿觉得提到多少合适?”
裴纪不明白,当皇帝的都这么扭扭捏捏的吗,明明自己都想好了,却偏偏要别人说出来。
裴纪斟酌了一番,试探道,
“陛下,臣以为,南北之地可复缴布帛,每丁年纳绢二丈(米),中原之地可增至二石二斗(大约公斤)。”
刘炬听完沉思了一会,缓缓道,
“朕倒以为,可增至二石四斗(约公斤)。至于南北之地,便依卿所言,但一年之后,亦同增至二石四斗。不过”
他话锋一转,“增税之事关乎民生,其他大臣们估计会强烈反对,不知爱卿有何想法?”
原来这才是目的呢。
裴纪笑了笑,坦言道,
“那自然是”
“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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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纪从宫中出来后,特地去了一趟尚书省。
只不过不是为了上值,而是为了把司陆河拉出来。
“喂!你干嘛呢?!”司陆河不敢大声,就怕别人现他们在偷懒。
裴纪边拉边走,“你不是说我升官都没请你吃饭吗?走吧,我带你去云鹤楼大吃一顿。”
“你毛病啊,这不早不晚的时候吃饭。”
“再说,你你这不是害我吗?你有皇上纵容没关系,我被现了可是会影响考课的啊。”司陆河叫骂,
“你可别绝了我的仕途我告诉你,我是要拿上上的。”
裴纪噢了一声,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她还能不知道他是个啥样吗?
“我跟他们说了皇上托我办事,我带你一块去,你若不要那便算了。”
司陆河脸色立马变了,正色道,
“要,当然要,皇上的事自然更重要。”
于是,
两位所谓办大事的官员最后双双坐在云鹤楼的厢房内。
“你今日怎么这么大方?”司陆河疑惑道。
他们俩是同一批入朝为官的官员,五年的交情让他觉得,哪怕裴纪赚得盆满钵满,他也只会请自己吃街边的糖葫芦串。
裴纪没说话,而是望向窗外,看着楼下贩卖各式各样物品的小贩,还有络绎不绝的行人,她忽然间跟一个小孩对上了眼。
他正指着云鹤楼眼神憧憬,恍惚间,裴纪想起来曾经她也这样憧憬过。
如今坐上了这种地方,开不开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