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娇笑得格外的残忍,“天也城亡了,你元世爵也得一起陪葬。”她站在寒风中,衣袂翻滚,眼中全是杀意与狠决。
段子奕守在拓跋娇的身边,手中的大刀都砍崩了,衣服上也全是血。
他不一语,原本憨憨的神情也印上一层阴壑。
其实,在这时候,他最想做的事情是抗着拓跋娇骑马逃跑。
可是他知道不可能,拓跋娇太过于刚强,谁敢让她逃,她就会一刀劈了谁!
他的娇儿,是宁死不逃不降!
而他,唯有陪着。
轰隆的铁蹄声犹如天际的响雷滚过,遥远的天尽头升起一团黑云,那团黑云带着滚滚浓烟涌来。
拓跋娇微眯着眼望去,这又是哪里来的人?
元世爵也变了脸色,他极是瞭望,现旗帜不是属于中原王朝的。再一看对方的人马,最起码有十万人。
“撤!”元世爵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想不到草原十八部的人居然在这时候插手了。
见对方气势汹汹地奔来,而天也城还在负隅顽抗,如果他们不马上撤离,就会被两支军队夹击全部丧在这里。
“撤!”元世爵的额头上的青筋都印了出来,心都在滴血。这一仗,他算是撤底的败了。军队损了,儿子没了,还什么都没有捞到。
两万士兵在十几万人面前,拼了命地朝中原王朝的方向奔去,唯恐逃慢了被天也城的援兵杀死。
转瞬间,能逃的都逃得干干净净,再没留下一个能走的中原人……
拓跋娇站在城门口,微眯的双眼中射出冷光。这就是裴幻烟说的救兵?还是草原十八部想要趁火打劫!
待人近了,十万大军在天也城外一字排开,领头的是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青年男子,俊逸的脸宠带着丝丝邪气,确切地说是整个人头从到脚都带着邪气。
破邪王?拓跋娇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哟,来晚了?还是来早了?”破邪王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他轻快轻拉了拉马缰,踏着尸体来到拓跋娇的面前,俯瞰着拓跋娇,“拓跋城主,似乎你这天也城也差不多了吧?”
拓跋娇冷笑一声,“要不要打一场试试?”
“好啊!”破邪王爽快应道。
他随即伏在马背上,睨着拓跋娇,“只是你还有能力再战吗?”扫了一圈拓跋娇身后的人,“一千多人,其中大部份还是天冥禁地的人,拓跋娇,好像你天也城已经没有人可以出战了吧?”兴灾乐祸的意味犹其严重。
“这样子吧,你向我伏称臣,我破邪王保你天也城安全。”
拓跋娇轻哧一声,“手下败将也来妄言!”
破邪王哈哈一笑,“拓跋娇,你还以为你有当年的狂妄本钱?回头好好看看你的天也城,你拿什么跟本王拼?”
拓跋娇却“哈哈”仰天一声大笑,“那你又凭什么认定你赢得了我拓跋娇?”她的眸光蓦地一冷,天也城只是她的基业之一,没了天也城,她还有别的资本!
但只要有她活着的一天,谁也别想拿走天也城,她会不计任何代价保下这天也城。
谁敢打天也城的主意,她就让他血溅天也城!
好浓的杀气!好傲的人!破邪王轻哧一声,坐起身子,弹弹衣袍,斜眼一挑,“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就能踏破你的天也城。”
拓跋娇的嘴角浮起一抹浅笑,笑得柔外的轻柔,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起来,但又隐含雷霆之势,在她的笑容里,似乎连天地都失了色!
“那您请!”她侧身让开,把大道让在破邪王的前面。
笑容中,眼底那丝寒光,却似一柄架在敌人脖子上的冰刀。
曾经,她让草原十八部的人确踏入天也城肆掠,看着被毁去的城池她就曾许下过誓言,以后踏入天也城的敌人都绝不允许活着出去。
她再也没有兵力来抵挡破邪王的兵马,可她还有天也城里面那重重机关和阵法。
他们拼了这么久,已经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城里的平民百姓转移走了,只要破邪王敢领兵进城,她就让天也城变成一座死城。
她宁肯毁了重建,也不要让天也城沦陷。
破邪王何偿不想踏进天也城,可是触及到怀里的那张烫红请贴,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半夜正快活的时候被人从床上踹下来淋冷水,那滋味真他娘不是人受的。
手伸进怀里,摸出请贴,“本王对你这座破破烂烂的城池现在已经没了兴致,不过相信你对本王的喜酒也没有什么兴致。”甩甩胳膊,“唉,带上十几万兵马来请贴真不是人干的事情。”一挥手,把请叠扔给拓跋娇,领着他的兵马往回撤。
临走前,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眼天也城,再扭头看看遥远的另一方——中原王朝的城池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