璩贵千有时回头与後桌说话,馀光撇过那个空位,还会微微怔愣。
但很快,有新的同学接替了这个位置。只有在与holiday玩耍时,她才偶尔会想起,她之前有个长得和holiday很像的同学。
小虎牙,天生的微笑脸,圆乎的眼睛。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有人离开,也就有人归来。
璩逐泓的圣诞假期从斯德哥尔摩的雪开始,他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消磨两天在瑞典,收集了自己想要的城市素材後,带着礼物归家。
也是在这个假期里,璩贵千和璩逐泓达成了默契。她会成为第二个璩湘怡,而他会永远支持她,成为她的臂膀丶後盾。
“我的经费往後就靠你了。”璩逐泓散坐在地上,刚刚修理过的头发清爽利落。
地板下有暖气,但璩贵千依旧穿着羊毛袜,给散乱在地板上的拼图分类。
“那我可不会惯着你,先交几个计划书来看看。”
“贵千,”璩逐泓低着头寻找契合的一片,问,“我还是很犹豫,但又不想让你觉得,我不尊重你的决定。”
找到了。
他拿起那块绿色渐变的拼图,放到合适的位置,严丝合缝。
“所以,你永远有反悔的权利,好吗?”
“要是有一天,你不想再看那些报表数字和项目文件了,一定要告诉我。”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半身。
你不快乐,我亦无法畅游。
指尖在温热的地板上游移,捏一块碎片在手里,似乎也有了温度。
璩贵千听了很多遍这样的话,她轻踹璩逐泓更加结实的腿:“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
我只会千防万防,生怕你哪一天要和我争权夺势,然後买通你的朋友和助手,随时知道你的动向。
再往後呢,我疑心病越发重,哪一天就设个局,骗走你手上的所有股份和资金,让你去做个流浪街头的艺术家。”
“好啊——”璩逐泓转身。
璩贵千立刻闭嘴要逃,但腿坐麻了,扑腾两下还是被璩逐泓夹在胳膊底下。
兄妹俩打闹不休。
咚咚。
门上传来两声。
傅谐倚在门边,垂下的手懒散地敲着门板:“继续吧,我给你们当裁判。”
两人讪笑,松开纠缠的腿脚,乖乖坐好。
等傅谐走了,璩贵千站起来喝水,放下水杯坐在凳子上,俯视着地上专心的哥哥。
“你毕业後是要留在好莱坞吗?”
送璩逐泓去上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算算时间,毕业也就是半年之後的事情了。
“回国。”
“你已经有想法了?”
她不了解好莱坞的生态,却知道国内的演艺圈不是好混的。
当明星也就算了。想要做导演,做组局的人,钱是一方面,人脉资源又是另一方面。
甚至创作之外,更有审查制度丶评奖报奖等种种名堂。
“你不如收购一家电影制作公司吧。要我注资吗?”
她去年投资的一家电商集团已经在IPO流程中,一切顺利的话,明年年初就能去纳斯达克敲钟了。
名正言顺的富婆说话很有底气。
璩逐泓伸出手指比了个OK:“暂时还不用。我找徐茂帮我关注了。”
最好是找一家资金流转不畅,却底蕴尚可,有完整制作团队和成熟作品的公司。
璩逐泓自知不可能凭空冒出来一部剧本绝佳班底优秀的作品给他执导,他有从零开始攒局丶自己给自己做资本的觉悟。
璩贵千却是忍俊不禁:“我们俩真应该给助理们多包一份工资。”
这些年忙前忙後,没少麻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