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随老爷子征过冰原、搏过魔兽、围剿过蛮族。
如今却只能坐在这儿,看着自己的家主位置被一个圆滚滚的草包占着,还被一群只会拍马屁的南方佞人围着转。
“……若老爷还在,这种下作场面早一脚踹翻了。”年纪最长的老将低声嘀咕,眼中透着寒意。
旁边一位胡子拉碴的男人冷笑:“除了吃喝拉撒、摆弄些不疼不痒的南方口音,你见过他们提剑吗?”
“没见过。”另一个答得干脆,“他们穿的盔甲亮得像戏剧演员,全身上下没有一块伤疤,就算打仗,怕是染上一滴血都得先擦干净。”
他们低语间,酒气和寒气交织,在热闹的宴会厅格格不入。
“弗斯家的名头,是老爷用命打下的。”
“不是给他拿来……办什么南方歌舞厅的。”
他们越说越沉默,眼中满是压抑的怒火与失望。
他们也曾试图劝过新任伯爵,教他训练兵马、处理军政,甚至愿意亲自代劳。
可那胖子根本听不进去。
不是在摆酒宴,就是在洗香澡。
最多让家仆敷衍回几句“本伯正忙”来搪塞。”
他们沉默着,却都知道要是在这样下去弗斯家族可不大妙,特别是最近的北境可十分动荡。
角落里的低气压,在宴会厅中显得格外刺眼。
可弗斯伯爵根本没注意到。
他正被南方贵族簇拥着,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就算有人提醒他那几位北境老贵族情绪不对,他也只会不屑地挥挥手。
“他们?”他嘴角一歪,“一群老顽固,满脑子还是几十年前的打打杀杀。”
在他看来这些人不但不中用,还妨碍他办事。
穿得破破烂烂的,话也不中听,一天到晚摆着脸,像谁欠了他们家几千金币似的。
他不止一次公开抱怨:“我爷爷当年跟着先皇覆灭雪国,就把我这辈子的活干完了!
北境的爷就是爷,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喝,没别哒!
瞎几把干什么啊?给谁挣啊?玩儿命呐?别操蛋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乐声渐高。
魔晶灯流光溢彩,贵族们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就在众人兴致正浓的时候,扎克里拿着酒杯,靠近了主座。
他神情随意,语气轻飘:“对了,不知伯爵大人可听说过……‘路易斯·卡尔文’?”
弗斯伯爵眉头一动,嘴角还挂着肉渣,模糊地答了句:“谁?”
“哦?”扎克里做出一副讶异模样,“看来他没亲自拜访您,也没送过请柬。
现在整个雪峰郡的贵族几乎都来了,他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是不是觉得这场集结不配他出席?”
弗斯伯爵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
扎克里眯起眼睛:“据说他年纪轻轻就被赶来北境‘历练’,但实际不管军务,也不训练兵马,手下的兵马全是家族撑着面子。”
他压低声音,仿佛在讲悄悄话,又故意让周围几位贵族都能听见:
“说是被家族送来放逐的弃子,结果他到北境后,天天待在城堡里喝茶写诗,骑马都嫌屁股疼。”
周围几位南方贵族纷纷露出戏谑神情,有人低声附和:“贵族公子嘛,难免清高。”
有人轻笑:“这路易斯该不会是打算宴会结束才出现,省得行礼了事?”
“哼,何方神圣居然连我这个雪峰郡的郡守都不放在眼里?”弗斯伯爵冷哼了一声,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