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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提隐隐觉得,那件披风以及其上的翅膀标志,似曾相识。
出了城门,道路愈崎岖,驴车晃晃悠悠地向着蜿蜒山路前行。弗提回眺望,高大巍峨的城墙在日光的映照下仿若巨人屹立,每一块巨石都承载着历史的厚重,石缝间顽强生长的青苔似在悄声诉说往昔。
弗提不禁陷入沉思,一方面为这看似落后的世界里高的建筑技艺惊叹,一方面思索这城区高墙抵御的究竟是何种骇人的威胁。
“爷爷,他们,是什么人?”弗提凝视着远处还没消散的尘土,若有所思,突然问出了声。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爷爷,缓缓抬起了手,粗糙且布满老茧的手指间,夹着一根自制的烟斗。
那烟斗是用山上的硬木制成,斗身有些许磨损,泛着岁月的光泽。
爷爷微微低下头,另一只手从挂在腰间的破旧皮囊里,掏出一小撮土烟,轻轻按进烟斗里,随后从怀里摸出一块火石,“咔嚓”几下,溅出的火星引燃了一小团干燥的苔藓,他凑近烟斗,吧嗒吧嗒地吸了几口,直到烟斗里冒出缕缕青烟,才抬起头来。
烟雾缭绕中,他苍老且温和的嗓音传来:“调查兵团。”,顿了顿,嘬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接着说道,“一群吃税金的混蛋,说什么墙外有巨人,明明从来都没见到过,还有那个该死的墙。”
一瞬间弗提想起了在哪看到过那件绿色的披风,老头床头的柜子里有一件染血残缺的披风。
“说什么为了人类,放着好好的宪兵团不去”,良好的听力让弗提听到老头嘴里嘟囔的消息。
弗提眉头轻蹙,心中暗忖这世界潜藏的危机远想象。
后面老人像是不愿意再讲了,隐约感觉到什么之后,弗提也没再问了,一路上,爷孙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从山上趣事到集市见闻,不知不觉,夕阳已西下。
回到山上,夜幕迅笼罩。简单用过晚餐,弗提未像寻常孩童般贪睡,而是来到屋外空地,开启每晚的例行训练。
他身姿笔直挺立,双脚稳稳扎根大地,双手优雅舒展,摆出奇异姿势,仰头沐浴月光。月光仿若轻柔的薄纱,悄然覆在他瘦小身躯,他似在与月光低语,汲取那神秘光华。
屋内,猎户爷爷透过窗户瞧见这一幕,并没有惊讶,他微微摇头,踱步回桌前,就着昏黄灯光翻开书本。
手中的烟斗并未放下,时不时放到嘴边吸上一口,烟雾缓缓升腾,在屋内弥漫开来,仿若给他的身影笼上了一层神秘的轻纱。
月光静静流淌,弗提沉浸训练,呼吸均匀悠长,动作精准流畅,仿若遵循古老神秘的的指引。许久,他缓缓变化为另一种姿态,额头汗珠滚落,眼神却愈清亮。
小屋内,猎户爷爷目光从书页移向窗外结束训练的弗提,思绪飘远。他忆起十年前捡到弗提的那会,寒风呼啸,他入山打猎,在偏远山洞现异常。
洞中,一头瘸腿濒死的母狼身旁,躺着婴儿弗提。母狼瘦骨嶙峋,毛杂乱,后腿伤口狰狞可怖,鲜血凝结。
神奇的是,它未伤弗提分毫,反倒用身躯与皮毛为孩子挡寒。爷爷靠近时,母狼虚弱抬眼,满是眷恋不舍,终无力倒下,死在弗提旁。
猎户爷爷心生悲悯,葬了母狼,轻轻抱起孩子,决心抚养其长大。时光飞逝,昔日婴儿已成长为坚毅少年,爷爷眼中满是欣慰。
良久,沉浸在回忆中的爷爷缓缓回过神来,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屋外的弗提身上,眼中满是慈爱与期许。
那因岁月而浑浊的眼眸,此刻仿佛被屋内的烛火点亮,熠熠生辉。爷爷轻轻叹了口气,似是感慨时光的飞逝,又似是对弗提成长的欣慰。
随后,爷爷放下手中的烟斗,烟斗与桌面磕碰出轻微的“嗒”声。他双手撑着,缓缓站起身来,高大却略显佝偻的身形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爷爷活动了一下久坐有些僵硬的筋骨,出轻微的“嘎吱”声,而后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床边走去。
窗外的弗提,犹如一个灵动的舞者,不时地变换着自己独特的姿态。
时而伸展肢体,仿佛要拥抱整个夜空;时而蜷缩成一团,宛如一颗沉睡中的明珠。
月光如水般洒,给其镀上了一层银辉,使其愈显得神秘而危险。
弗提就这样一直变换着,直到瞥见爷爷房间里的灯光缓缓熄灭,才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只见它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双眼轻闭。
过了好一会儿,弗提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将其吐出。
那口气如同一只离弦之箭,直直地冲向地面,然后化作了一缕缕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腾而起,融入夜色之中。
“闭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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