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黑气流转,她刚要有动作却见一群男人拿铁拿棒抄了家夥往这边赶过来。
赵萍不慌不忙用湍流的河水净了净手,还不等那些男人开口,她竟撩起衣裙朝他们跪下。
“我已经知错了,求你们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回家看看我娘吧,我很想她。”
眼波流转,哭的样子楚楚可怜,顿了顿又补充道:“等我看过她以後,我就跟你们上山去向山神谢罪。”
她说话语气带了诚恳,又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看着让这群大老爷们不忍心。
面前男人出声说:“我今早去你家看过了,赵家院子里没人,你娘不在。”
“她在的,她一直都在,她还等着我和哥哥回去呢。”
话语诡异,赵萍擡头望向他们,目光让人胆颤心惊。
背後河水推来一阵寒风,直往人的领口衣袖裤脚里钻,连个把男人都要忍不住生颤。
“你手上拿着什麽?”
其中一人眼尖,看见她指缝里漏出的黑气,伸手就要去夺。
险险被赵萍避开,手指从身侧划过却不慎碰落了她缠在脖颈处的布条。
布条滑落,颈子上入骨深的一道道伤口被显露出来,活人不可能受这样致命的伤还面色如常的。
霎时间衆人愕然,巨大惊骇从胸口慢慢往上涌,直至吞没了整个人的意识。
“她,她还是人吗!?”
一时衆人静谧无声。
後面冒出的声音如惊雷道:“任她是人是鬼,今日也必须把她绑到山神庙里去。”
站在前面的几个男子听闻此言後给自己壮了胆子,扬起手机的木棍子就往赵萍身上打去。
还没等棍棒落下,赵萍站起身来躲,他一手掐着林三婶脖子,另一手将手上黑气掸落,二人立即隐匿在黑雾里消失不见。只留下衆人错愕。
山谷尽头靠着从山顶源源不断倾泻而下的瀑流飞溅。落在山崖下巨石上,偌大的声响屏蔽开山间杂音,使飞鸟走兽都振聋发聩。
山崖下,一户破旧茅草屋与旁侧肆意生长的草木融为一体,杂物没人清理,看起来像是荒废很久了。
山风呼啸而过,商如娴借着赵萍的身子松开了握住林三婶脖子的手,低声对她道:“三年了,你还记得这是哪里吗?你又可还记得我是谁?”
林三婶瞪圆了眼欲惊呼出声却死活喊不出来,最後张了张嘴比了口型:“商如娴……”
她瘫倒在地上涕泗横流,已经快辨别不出原来的模样。
商如娴欠身蹲下目光与她齐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对她道:“是我,你在此处不要出声,我进去看看我娘便回来。”
一句“是我”将林三婶心里击得崩溃,她被商如娴施了咒动弹不得。说罢,商如娴赤脚踏着满地青葱杂草走进破茅屋里。
长势幽深的草叶上不避锋芒,如刀尖薄利的叶片蹭在脚踝小腿处,割出零星血痕。
屋里果然有人,她推门而进,让本来阴森不已的茅屋里多充斥了一丝光亮,却并没有让人心生慰藉,屋内温度骤然下降。
缩在墙角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嘴巴里含糊不清的念着什麽,又佝偻着背爬到木桌子底下去了。
那人看起来十分苍老,满头白发散落,应该很久没有打理过全都结成缕,穿着一层薄薄污黑单衣,打满补丁的衣服有些不合身的小,枯瘦的手臂与腿裸露出来,几乎遮蔽不住身体。
家徒四壁,屋内除了一张床与桌子以外没有其他陈设。
商如娴赤着脚走进去,有些滑,是昨夜漏进来的积水。
“娘。”商如娴走到木桌前唤了一声她,语气依旧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