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温寂舒扶着墙慢慢站起来,额角的血已经凝固。
她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将散落的头发拨到前面遮住伤口。
夜风刺骨,她跑遍了半个城的药房。
有些已经关门,她就一遍遍地敲,直到店主不耐烦地出来应付,她才跪着求人家先匀一点给她。
“同志,这真的是最后两包了,你妈那个病,光靠止痛药不顶事啊。”
温寂舒勉强笑了笑:“能让她少受点罪就好。”
回到医院时,温母已经疼醒了,正蜷缩在床上发抖。
温寂舒连忙倒了温水,把药片碾碎喂进去。
看着母亲渐渐平静的睡颜,她才长长舒了口气。
回到大院后,她便开始整理东西。
谢泊霆送她的铁皮小青蛙、手抄的诗集,省下津贴买的雪花膏,写给她的每一封信……
现在,都没必要留着了。
她收拾了一整夜,天亮时,抱着箱子出门。
刚走到垃圾桶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抓住她——
“寂舒,你在丢什么?”
温寂舒抬头,看见谢泊霆穿着笔挺的军装站在晨光里,看着箱子里那堆熟悉的物件,他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温寂舒挣开他的手:“你不是看见了吗,你的东西。”
谢泊霆脸色变了,一把抢过箱子放在地上:“好好的东西,为什么要丢?”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温寂舒平静地看着他,“留着这些,对你我都不好。”
他喉结滚动,像是被噎住:“你明知道我和雪宁是假结婚……”
“泊霆哥!”
白雪宁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她小跑过来,挽住谢泊霆的胳膊:“我们可以去看新家了吗?”
然后,她像是刚看见温寂舒,眼睛一亮:“寂舒姐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