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诸位大人皆在议论,您与皇后大婚两月有余,至今未曾踏入坤宁宫半步,恐于皇家子嗣、后宫安定……”
话音未落,狼毫“啪”地折断在案,墨汁溅上蟠龙烛台。
“大臣倒是比朕还着急,要不让他们替朕去?”
只这一句,内侍官便如遭雷击,捧着朱漆银盘“扑通”跪地,额头紧贴青砖。
“皇上此话万万不可胡言!御史台耳目遍布宫墙内外,若被有心之人听去恐生祸端。前朝后宫本就暗潮汹涌,还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江山社稷……
霍景珩望着窗外残月,恍惚又见姜子芹嫁衣如火的模样,喉间泛起铁锈味。
如今凤冠霞帔披在旁人身上,椒房殿里的新人并非他心中人,只觉得十分孤寂。
这些日子他一直派出隐士去寻姜子芹,却都一无所获。
而他,自从进了这扇宫墙,就身不由己,只能日日与月倾吐思念。
那些白首不相离的誓言,时常像丧钟般在他耳畔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内侍官仍僵直地跪在殿内。
霍景珩望着他,眉头拧成死结,眼底翻涌着又气又恼的怒意。
“也就是说,朕为了江山社稷,今日非去不可了?”
内侍官伏在地上,牙关紧咬不敢应答。
满朝大臣的施压如重锤悬顶,眼下的天子又龙颜大怒他连呼吸都发颤。
霍景珩冷笑一声,龙袍猛地甩起,大步跨出殿门。
“摆驾坤宁宫!”
坤宁宫内。
孟南汐正在殿内苦练绣品,听闻皇上还是王爷时,那位心尖人最擅长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