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溪踉跄着后退,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她的后腰撞上坚硬的墓碑,膝盖重重磕在石阶上,尖锐的疼痛从四肢百骸炸开。
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疼,那种被生生撕成两半的痛楚让她几乎窒息。
季宴川却没看她一眼,只是低头用指腹擦去苏念宁脸上的雨水:“解气了吗?”
直到听见女孩带着哭腔的“嗯”,他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脱下西装外套裹住苏念宁,拦腰将她抱起。
转身时,他的皮鞋碾过地上散落的骨灰,留下一串刺目的脚印。
阮念溪坐在雨里,只觉四肢百骸都在疼到发抖。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捧起那些灰白的粉末,可雨水冲得太快,就像她和季宴川那些年的感情,怎么抓都抓不住。
“妈,是我错了……”她声音哽咽,“是我嫁错了人,我不该嫁给他……”
将仅剩的骨灰收敛好之后,她才从包里掏出第九十七封情书,颤抖着点燃。
火苗吞噬纸页的时候,她想起季宴川那年对病重的母亲承诺:“您放心,我会用生命保护溪溪,绝不会让人欺负她。”
季宴川,原来,帮着别的女人打我,这就是你保护我的方式。
我悔了。
爱上你,我好悔啊。
阮念溪发了一整夜的高烧。
她梦见自己沉在冰冷的海水里,母亲的骨灰像雪花一样散落在她周围,她想抓住那些灰白的粉末,却怎么也抓不住。
“溪溪……溪溪……”
有人在叫她。
阮念溪艰难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不在床上,而是在疾驰的车里。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季宴川紧握方向盘,脸色阴沉得可怕。
“季宴川……”她嗓子哑得不像话,“你要带我去哪?”
季宴川没有看她,只是冷冷道:“念宁被绑架了。”
阮念溪一怔,混沌的大脑慢慢清醒:“所以呢?”
“对方点名要你。”季宴川终于侧头看她一眼,“是周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