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感觉好些了吗?”护士刚端着托盘走出病房,贺臻正巧这个时间来,连病房门都没敲,径直进入。
徐宜昭连遮住自己脸的动作都来不及。
他都看到了。
贺臻神色微怔,转而又故作轻松地笑:“怕什么啊?我又不嫌弃你。”
这话听着挺贴心,但徐宜昭并没觉得很感动。
她一直觉得,“不嫌弃你”这四个字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姿态。
或许是她矫情,想多了。
但已经被他看到自己这幅模样,再遮就真显得矫情。
徐宜昭靠着床头坐起来。
“你来这么早,不用去公司么?”
贺臻拉了把凳子在病床旁坐下,身躯靠近,手掌压着她床上的被角:“爸爸他放我两天假,让我在医院好好照顾你。”
“昭昭,昨晚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疏忽,你也不会……”
徐宜昭浅笑摇头,伸手扯了下被子:“这怎么能怪你,又不是你逼迫我喝的。”
为什么会喝了酒?这事儿贺臻还处于迷糊当中,他问起来,徐宜昭才把昨晚的事都解释了一遍。
贺臻去洗手间后,没多久就来了一群人把她围做一团,吵闹着非要敬酒,说是庆祝她跟贺臻定下婚期。
她说自己不能喝酒,就有人顺手递来一杯果汁:“贺少爷说特地为你准备的。”
当时她听到说是贺臻给她准备的,就没多想,等喝进去了才知道那是果酒。
递酒的人自己都不清楚,那人以为她说不能喝酒是搪塞,就给她倒了一杯果酒逗她。没想到就是这个误会,才意外让她饮下果酒。
徐宜脸现在脸还有点儿肿,她勉强笑了笑:“完蛋了,我真的不想再回忆,一下被那些人哄得团团转,喝的东西都没注意。我发誓!今后一定会多长点儿脑子。”
贺臻长叹一口气:“我想起昨晚真的要吓死了。”
“昭昭。”他主动握住徐宜昭冰冷的手:“等我们的婚宴上,我一定不会让你喝酒。”
徐宜昭歪着脸看他,怎么突然提到婚宴去了,但她现在脸上好多红疹,就连害羞了都看不出来:“那你的意思是,之前打算婚宴的时候让我喝酒?”
贺臻眉梢扬起:“坑我呢?我再怎么神经大条也知道你酒精过敏的事。”
徐宜昭笑得往后仰。
贺臻语气忽变,沉声说:“我真的该跟爸爸好好学习。”
徐宜昭意外:“怎么说,你不是挺好的吗?”
贺臻向来很自信的,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贺臻摇头,一笑:“不,跟他比起来我还是太嫩了,我总觉得,在他面前始终被压一头。”
徐宜昭不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她看出贺臻现在心情很低落,不忍心他如此,便安慰他:“你别这样想,贺叔叔大你十几岁呢,他有你没有过的阅历,还经历过家族的危机才成为这样稳重的成熟男人,等你三十四了,不一定会比贺叔叔差。”
贺臻黑眸一缩,心里更是被攥紧:“昭昭,只有你永远站在我这边儿。”
身边的人提起贺今羡,哪个不是夸赞?他在贺今羡的面前永远都比不上他,永远只是个儿子。
昨晚只是昭昭入院的事,他养父很平淡问了几个问题,他就觉得招架不住他的压迫感。
“我昨晚没照顾好你,我还以为他会惩罚我。”贺臻想起小时候,很多次他调皮贪玩没学习的时候,贺今羡就会加倍的给他安排学不完的课业。
或是跟司衍打架,两人打到后院的湖里后,会被惩罚关禁闭。
这次因他的疏忽,使昭昭过敏住院,贺今羡应该也会惩罚他才对。
但很意外,这次没有。
他都琢磨不透这个男人心里的想法了。
徐宜昭笑说:“昨晚贺叔叔还来看我了,也没生气啊。再说了,你才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会为了我去惩罚你呢?阿臻我看你真是想多了。”
贺臻怔住,皱眉问:“他来看你了?”
医生不是不让探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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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贺臻特地订了营养餐,楚沫和陈以若过来探病时,徐宜昭正在吃饭,见她没什么事,她俩才放心。
楚沫是个欢脱的性子,有她在,几乎没有冷场的时候,但仨姐妹每次聊天,贺臻就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愈发不满。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另一头,脸冷得跟谁欠他几个亿似的。
楚沫小声蛐蛐:“看来这贺少爷的少爷毛病是又犯了。”
陈以若慢条斯理地削苹果,“别理他,他就等着昭昭去哄他,捧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