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道等了多久,徐若汐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她的嘴唇发着抖,似乎想要说什么,沈倦轻轻拨开呼吸器,俯下身听徐若汐虚弱至极的声音。
“我……我真的不想再坚持了,”她轻轻一笑,泪珠从微阖的眼尾滑落,“好辛苦、好辛苦。我真的很累。”
祁砚哽咽着说不出话,沈倦低声说:“阿汐,好小宝,你都醒过来了,再撑一下好不好?”
徐若汐轻轻摇了摇头。
她的长发铺在雪白的枕头上,像逶迤蜿蜒的画,衬得肤色白得透明,如同精美易碎的瓷器。
沈倦握紧她的手,眼泪终是忍不住,汹涌地淌落。他却笑了起来,声音低得近乎温柔。
“那你再完成我最后一个心愿,你亲亲我,好不好?”
“哥哥,”徐若汐笑了起来,看着沈倦凑近自己,她的唇如同小小的花瓣,错开沈倦的嘴唇,落在他的脸颊上,“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以后带嫂子来看我。”
沈倦黯然地看着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以前对徐若汐是亲情,可不知不觉间,他爱上她了。他不想当她的哥哥,想用这个吻度过后半生,可徐若汐拒绝了。
徐若汐看向哭到发抖的祁砚,对方立刻贴近了过来,他的神色痛苦到无法言说,心脏抽痛,握紧了徐若汐的手。
“祁砚,”徐若汐轻声道,“阿砚,下辈子,我们不要再见了。”
她的长睫就好像徐末坠落的蝴蝶,轻轻落了下来,阖上了那双清亮的、温柔的眼,心电监测仪扯出一长条直线,发出滴的嘶鸣声。
沈倦闭上眼,死死咬住了牙,祁砚跪在地上,握着那冰冷的手痛苦地低吼一声。
或许是上天给他开过最大的玩笑,他错过了徐若汐的28岁、错过了她和自己的婚礼,两年后他们再见面,却还是落得天人永隔的下场。
是命运的戏弄,让徐若汐拥有释然的机会,让他亲眼承担自己的罪责,熊熊烈火一般煎熬着他的后半生。
沈倦理好了她的长发,按响了呼叫铃。
“下辈子就当一只小猫吧,”他轻轻地说,“你蹭蹭我,我就知道你来了。”
按照徐若汐所说,沈倦和祁砚将她的遗体带回了A市,葬在了她父母的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