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没有出声。
门再次被关上了,祁砚听到陈妈最后一句话,目光空茫地看着虚空中的一点,眼神无法对焦。
徐若汐真的不想看到他这样吗?那可未必,祁砚每每想到如果他们立场互换,指不定徐若汐会多么恨自己。
现在他就很恨自己。
压在床头柜上的诊断书、满满一抽屉的抗癌药、凌晨时她痛苦得辗转反侧,而他在做什么?
他在和那个叫赵歆的女孩暧昧,调笑,一次次抛下徐若汐,待在另一个人身边。
桩桩件件像是木柴,悔恨和痛苦将他的心放在铁板上煎烤,祁砚感到额头滚烫,四肢冰凉,他在发烧。
可他不想去治。
床边的立柜打着灯,那廉价到版型和布料无一出彩的婚纱便被摆在上面,大片大片的暗红色血迹干涸在衣角,让这条婚纱看上去格外凄厉。
两年前他跑遍了所有医院和殡仪馆,等到找着接收徐若汐的医院时,护士只告诉他,人被殡仪馆拉走了。
他发了疯似的跑到那儿,最后得到的只有一件婚纱、一个手机,还有尚且温热的骨灰。
记忆中女孩的笑颜清澈干净,透露着纯真的娇憨,她目光灼灼,映着春天的暖阳对祁砚说:“我等你到28岁,我等你娶我。”
祁砚红着脸,却握紧了她的手,坚定地说:“你放心,阿汐,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最漂亮最幸福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