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会场,子灵身心都舒坦了,沿着灌木围绕的石径,穿过一片海棠,满地金黄的落叶厚厚地铺成了毯……子灵脱了鞋赤脚踩着,落叶的柔软,释放了她的愉悦,脚步轻快地来到湖边。
月影婆娑,秋风忽起,卷起长和衣裙,水中倒影渐渐成双……
子灵防备地转身,眼前的人让她想逃离。
“灵儿……你不该来这种地方!他们只是……”南少辰开了口,看着子灵拒绝的表情,忘了下一句,只好挤出几个字,“我想你……”
“阿辰,上次分开,不是已经……我们十年前就结束了,何必反反复复为难自己?很多事,不用说那么明白吧?”子灵抬头,月光正好抚在她光滑细腻的脸上,是那么干净透亮,让人心醉。
可是她的话,却让南少辰心头抽疼,找不到头绪:明明她说过,再见就好好恋爱一场……
“十年前,沈家一夜全族被屠,南家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沈叔叔身上……是南家对不起沈家!但是……我……算是尽力了!”南少辰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慢慢靠近。
“尽力了?”子灵冷笑着疑惑道,“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我知道,当时的你和我一样,只有十几岁!对突的变故无能为力。我从未怨过你。”
“南家和沈家牵扯太多,谁是谁非,我看不清,辨不明。当年的事,改变了我们的命运轨迹……让我们姐妹如今……”
“算了,别再提以前。现在的我,要救赎的不只我自己,还有沈婼……我在地狱,和你不会再有可能!”子灵后退,眼里的他,比白佑廷还危险。
“我不行……阿廷……就可以吗?”南少辰不愿提及,却不得不承认,他们在一起了!
“对不起……年少时,你是我所想,现在有他的地方,才是我的梦想。这辈子我已经很知足了,知道你的名字,听过你的声音,牵过你的手,吻过你的唇,感受过你的拥抱,拥有过你的温柔和偏爱。要说遗憾,那就是不能和你走到最后。”
“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山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子灵泪眼婆娑,纵有万千不舍也得舍!过去的,总得过去,现在身边的人不是他!
“不要跟我说这些让我听不懂的话!我只想要一个解释!为什么是他?”南少辰拉住子灵的手臂,带进自己的怀里。
“阿辰,因为你,我也折磨了自己好多年。每晚都是噩梦,每晚都看见你、你的父亲和你的爷爷站在我父母的尸体跟前……你们不是始作俑者,但……看到你,我就会想到那血淋淋的画面!我就会重新感受到失去双亲的痛!”
南少辰疑惑道:“灵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我的父亲——南燕辰,在沈家出事后的第二天,死在了东南亚的t国!”
子灵有些激动了:“是!他死了!可是他留下的遗书,成了我父亲犯罪的铁证!”
“灵儿!那封遗书是伪造的!这些年,我也在查关于我父亲死亡的真相,和沈叔叔的死肯定有关系!”
“他们当然有关系……一个是公安厅的厅长,一个是全国最大黑帮的头领。他们联系在一起,就成了人们口中的‘恶魔’组合!可是……那些脏事都是他们干的吗?当初那些见不得光的o亿美金又在哪里?”
“灵儿,既然你知道他们‘一黑一白’都是为了别人做事,却都没落个好下场。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跟我站在一起……”
子灵打断少辰的话,怒道:“不能!南家现在依然好好的……而我们沈家,全族口人,只剩下我和沈婼!阿辰……同样都是为那些人干脏活,为什么要把我们沈家赶尽杀绝?而南家……也有可能是帮凶!”
子灵的话像一根根锋利的刺,一根根扎进南少辰的心,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眼下的状况,确实让人联想:是南家出卖了沈家,才换来了南家的平安!
子灵情绪激动,身体不听话地颤动。
少辰紧紧搂着子灵喃喃道:“对不起……我会查清当年的事,给你、给沈家一个交代!但我不能放弃你……对放弃你这件事上,我一再出尔反尔!我爱你,灵儿!为了你,任何事我都可以做!你可以利用我,像沈婼利用洛子烨那样!”
推开南少辰,子灵含泪笑着:“不必了……什么交代的,都不用了!你在我的世界,已经完全退出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希望你不要打扰。”
“对不起……我的世界里,却都是你。别这样拒绝我,我帮你做,你和沈婼要做的事!大仇得报那天,能不能回头再一次爱我?”南少辰的语气卑微,一针一针刺痛彼此的心。
“对不起,你的好,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们走得太远了!下辈子,我换个地方和你相遇,你正逢娶妻,我正逢嫁人,你许我,一世所爱皆是我,我应你,一生满眼全是你!只是,此生缘分已尽!”子灵眼泪不禁滑落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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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什么下辈子?我要这辈子和你一生一世!”南少辰吼了出来,看着子灵的泪,心又乱了!
“灵儿!”沈婼的及时出现,让子灵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