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北蛮可汗被杀死,但是一些草原部族势力还在蠢蠢欲动,还在抵抗,亚楼指挥大军,势必要打出大周国威。寒风如刀,刮过寒岭关外的茫茫雪原。萧亚楼站在高处,望着远处北蛮大营的点点篝火,呼出的白气在铁甲上凝结成霜。这场持续三年的北伐,终于要在今日见分晓。
"将军,斥候回报,阿史那罗将所有兵力都集中在了雪狼谷。"副将韩冲搓着冻得通红的手,指向西北方向,"约莫八万骑兵,是我们的两倍。"
萧亚楼微微颔,副将铁面具下的独眼闪过一丝精光。五年前那场伏击让他失去了左眼,也让他学会了北蛮人的狡诈。这时亚楼说"传令下去,按丙号方案布阵。让火器营把最后三十门虎蹲炮都推到东侧山脊。"
"将军,那是我们全部的火器了!"参军陆明远急道,"若有个闪失"
"陆参军。"萧亚楼转头,仅剩的右眼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你可知道为何北蛮百年未灭?"
陆明远语塞。萧亚楼解下腰间酒囊灌了一口,烈酒顺着下巴滴落在雪地上,瞬间凝结成冰。"因为他们总以为大周军队只会守城。"他猛地将酒囊掷在地上,"今日我就要让阿史那罗知道,北南军不仅能守,更能攻!"
号角声撕裂了黎明。当第一缕阳光越过山脊时,北南军的旗帜已如血色浪潮般涌向雪狼谷。阿史那罗显然没料到周军敢主动出击,仓促间只派了三万骑兵迎战。
萧亚楼站在中军大旗下,看着北蛮骑兵如潮水般冲来。三百步、两百步当敌骑进入百步范围时,他突然举起红旗。
"放!"
东侧山脊上,三十门虎蹲炮同时怒吼。这些改良过的火炮射程虽短,但在近距离内威力惊人。铁弹如雨点般落入敌阵,将冲锋的骑兵连人带马撕成碎片。北蛮前锋瞬间大乱。
"重甲营,突进!"萧亚楼长剑出鞘。
三千重甲步兵如移动的铁塔般压上。他们手持丈二长矛,肩并肩组成铜墙铁壁,将混乱的北蛮骑兵逼向谷底沼泽。与此同时,萧亚楼亲率轻骑从侧翼包抄,直取阿史那罗的中军大帐。
正午时分,雪狼谷已成血谷。阿史那罗的头颅被高高挑起时,幸存的北蛮骑兵纷纷下马投降。萧亚楼摘下铁面具,露出一张被战火侵蚀的脸——左眼空洞,右眼下有道延伸至嘴角的伤疤。
"传讯洛阳。"他抹去剑上血迹,"北蛮已平。"
三个月后,洛阳城万人空巷。
萧亚楼骑着白马走在凯旋队伍最前方,身后是押送北蛮俘虏和战利品的北南军精锐。百姓夹道欢呼,鲜花如雨点般抛向这些凯旋的将士。
"看啊,是萧将军!"
"听说他一人就斩了北蛮可汗!"
"大周战神!"
欢呼声中,萧亚楼却绷紧了脊背。他注意到城楼上的禁军比往常多了一倍,而且都配了强弩。当队伍经过朱雀门时,他敏锐地现城门暗处埋伏着弓箭手。
"将军,有些不对劲。"韩冲压低声音,"按理说陛下该在城门亲迎"
萧亚楼微微摇头,示意他噤声。队伍继续前行,直到皇城前的广场才停下。礼部尚书崔琰站在台阶上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征北大将军萧亚楼平定北蛮,功在社稷,特加封镇国公,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
封赏不可谓不厚,但萧亚楼的心却沉了下去。按礼制,这等大功该由皇帝亲自封赏,如今却只派了个礼部官员。他单膝跪地接旨时,余光瞥见皇城角楼上有一道明黄身影一闪而过。
当夜,镇国公府灯火通明。
萧亚楼卸下铠甲,仅着素白中衣坐在书房。陆明远匆匆进来,脸色凝重:"查清楚了,陛下半月前就开始调动禁军,神策军的三位统领都被换了人。"
"意料之中。"萧亚楼摩挲着酒盏,"我北南军如今拥兵二十万,又刚立不世之功。陛下睡不安稳啊。"
"可将军对朝廷忠心耿耿!"韩冲拍案而起,"若非将军死守寒岭关三年,北蛮早打到洛阳了!"
萧亚楼苦笑。五年前先帝驾崩时,年仅十七岁的周胤在政变中即位。是他萧亚楼的父亲萧逸率军镇压了叛乱,也是他父亲主动请缨北上抗蛮。如今鸟尽弓藏,倒也是历代功臣的宿命。
"报!"亲兵突然闯入,"宫里来人了,说陛下明日要在紫宸殿单独召见将军!"
烛火噼啪作响。萧亚楼望着墙上悬挂的北疆地图,那上面还标着最后一战的布防。良久,他轻声道:"备马,明日我独自入宫。"
紫宸殿内熏香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