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整个人间界各大诸侯国的王都,包括大周京城,突然在一夜之间都多了一座神秘的阁楼建筑。起初人们并未在意,只当是寻常新建的楼宇,但随着注意到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数百姓这才猛然惊觉——这些阁楼竟是凭空出现的!
只见那阁楼通体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朱漆大门上赫然写着“天机”两个烫金大字,却始终紧闭不开。有人壮着胆子上前查探,却现无论推拉捶打,那大门纹丝不动;更有好事者试图用刀劈斧砍,却连一道痕迹都没能留下。
大周京都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更是出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在一阵突如其来的浓雾过后,原本拥挤的街市中央竟凭空出现了一座占地数十亩的巨型广场。
更诡异的是,四周的房屋仿佛有灵性般自动退让,在广场边缘整齐排列。广场正中央矗立着一座直插云霄的阁楼,通体散着淡淡的金光。
这异象立刻惊动了玄衣卫和钦天监的高手。在衙役们的协助下,他们迅封锁了现场,划出方圆百丈的警戒范围。
几位引气境的修士奉命上前探查,可任凭他们施展浑身解数,那写着"天机"二字的阁楼大门始终岿然不动。无奈之下,众人只得严加戒备,静观其变。
此刻的皇宫内殿中,延福帝正端坐在雕龙宝座之上,眉头紧锁地听着玄衣卫统领方直的禀报。
“哦?竟有此等奇事?”老皇帝捋着花白的胡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可曾派人仔细探查过了?”
“回禀陛下,”方直单膝跪地,抱拳道,“微臣先后派遣了三批好手,其中不乏引气中期的高手,可那阁楼……”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似乎并非凡间之物。”
延福帝闻言,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缓缓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阁楼轮廓,喃喃自语道:“莫非……是那位仙人的手笔?”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转身,龙袍翻飞间透出一股威严,“传朕旨意,加派修士日夜看守,再调一队禁军在外围警戒。此等神迹,非我等凡夫俗子可妄加揣测,且静观其变吧。”
“臣,遵旨!”方直深深一拜,快步退出大殿。
直到方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延福帝沉吟片刻,突然起身,径直朝着皇宫深处的钦天监走去。他步履匆匆,明黄色的龙袍在幽深的宫道上翻飞,沿途侍卫、宫女、太监纷纷跪伏,却无人敢抬头窥探圣颜。
不消片刻,老皇帝便来到了钦天监最隐秘的禁地。他挥手屏退左右侍从,枯瘦的手指在雕龙屏风后的某处墙壁上轻轻一敲,伴随着“咔嗒”一声机括轻响,一道暗门缓缓开启。延福帝独自踏入幽深的密道,唯有两侧跳动的火把照亮他阴晴不定的面容。
密道尽头,数十根粗如儿臂的玄铁锁链纵横交错,将一位披头散得老者,被这些铁链禁锢悬浮于半空中。
这老者便是那天和东方铮策交谈,说天地变化莫测,不可揣度的老头。
还未等延福帝开口,那原本闭目养神的老者突然出沙哑的笑声,“啧啧,呵呵,前些日子东方铮策那小子刚来过,今日连皇帝老儿你都亲自驾到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可惜啊可惜,老头子我命硬得很,怕是比你这半截入土的龙体还要强健几分!”
密室内火光摇曳,照出老者枯槁却异常精神的面容,虽然仍被数百根刻满符文的铁链层层束缚,但比起初见时的萎靡,此刻他眼中精光四射,显然恢复了不少元气。
“呵呵……”延福帝冷笑一声,龙袖一拂,“这么多年过去,你这张利嘴倒是分毫未改。不愧是朕亲封的阴阳天师,连阶下囚都当得这般……特立独行啊。”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呸!简直就是放屁,什么狗屁天师!”老者突然激动起来,铁链哗啦作响,“你当年大封诸子百家,一口气敕封七名道门真人、五名儒学贤人、三名阴阳天师、两名墨家巨子……”
他每说一个封号就冷笑一声,“还有那什么纵横圣手、农家神农传人……整整五十多个封号,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把诸子百家当白菜般论斤称两啊!”
老者越说越激动,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在密闭的石室里隆隆回荡,“哈哈哈……诸子百家的传承,在你眼里不过是笼络人心的筹码!这等封号,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够了!”延福帝龙目一瞪,声音陡然拔高,在密室中激起阵阵回音,“你该庆幸,当年朕力排众议,才将你与李鹤二人册封为阴阳天师!若非如此,你们两个凡俗之人,岂能享此尊荣?”
老者闻言,嗤笑一声,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尊荣?呵,在那些修仙世家眼里,我们这些凡人与刍狗何异?你那些所谓的册封,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延福帝面色阴沉,但很快又缓和下来,语气略带感慨,“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反抗朝廷。李鹤虽不接受册封,却也未曾与朕作对,朕不也容他逍遥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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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李鹤那小子,不过是懒得搭理你罢了!”
延福帝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沉声道:“罢了,朕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只要你肯帮忙,朕便放你自由,如何?”
“哦?”老者眉头一挑,锁链哗哗晃动,“你会有这么好心?怕不是又想算计老夫吧?”他顿了顿,又冷笑道:“不过,如今天地异变,就算仙佛降世也不稀奇。老夫今日心情不错,倒可以听听你的请求。说吧,何事?”
延福帝见老者态度有所松动,当即不再耽搁,将“天机阁”凭空降临之事一一道来。
老者静静听完,被锁链禁锢的双手忽然快掐动指诀,指尖隐隐泛起青芒。他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锁链无风自动,出嗡鸣之声。不多时,他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眼珠竟泛起一丝金光。
“哈哈哈!”老者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透着几分癫狂,“妙啊!妙啊!这是天道的算计!皇帝老儿,你若是真想知道,就附耳过来!”
延福帝眉头一皱,冷笑道:“既已算出,直言便是,何必故作神秘?”
“天机不可明说!”老者突然压低声音,眼中精光暴涨,“此事关乎天道运转,若在此处明说,怕是这密室都要被天雷劈碎!”他晃动着锁链,出刺耳的声响,“你且过来,老夫只说与你一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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