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甘侯爷所言甚是!”站在一旁的戎翰微微颔,表示认同。
自大周开始推行分封制度以来,这一举措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了周边各国的纷纷效仿。其中,除了南越依葫芦画瓢之外,位于西方的西戎、北方的狄族以及东方的东夷等势力,皆争先恐后地踏上了这条道路。在西戎,其最高统治者被称为大汗,地位堪比大周天子;接下来依次是王、侯、伯、子、男等不同等级的爵位。
甘侯普查作为西戎的老牌贵族,如今更是荣升为义渠河帐下的第一席长老兼谋士,可以说是这场变革中的既得利益者。
只见义渠河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嗯,罢了。此次大军长途跋涉,一路奔波至此,实在辛苦。谷弟啊……”听到呼唤,谷弟赶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大王,请吩咐!”
义渠河大手一挥,朗声道:“去将本王的那幅虎皮大氅取来,赠予完善不查将军。另外,再调拨八千精锐兵马给他,命他务必要在三日之内攻克陇关!”
“遵命,大王!”谷弟领命后正欲转身离去,却忽然被甘侯普查出声叫住:“且慢!大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呐。据微臣所知,那秦国的王澜可是个极其善于用兵之人。微臣与此人虽未曾谋面,但对其威名早有耳闻。此番他驻守陇关,我们不得不防他留有后手。万一他暗中调来援军支援陇关,又或者派出大军截断我方退路,后果不堪设想啊!”甘侯普查面色凝重,言辞恳切地提醒着义渠河。
“侯爷所言甚是呀!那王澜老儿的确善于用兵之道,想当初,我与他交手之时,可真是吃了大亏啊!”戎翰赶忙随声附和道。
只见义渠河微微颔,表示认同:“不错,王澜这老家伙着实难以对付。不过,这绝不能成为我们畏惧退缩、不敢应战的借口。此次战役非同小可,绝非以往那些小打小闹可比。要知道,仅本王麾下便坐拥数万精锐之士,如此强大的兵力,难道还会惧怕那区区秦国的兵马不成?”
巍峨耸立的昆仑山脉,长久以来一直被漫天飞雪和浓重的雾气所遮蔽环绕。群峰,宛如一把把青铜铸就的锋利长戟,直直地刺破苍穹云霄。而那终年覆盖不化的雪线,在清冷月色的映照下,闪烁着丝丝缕缕冷冽幽寒的光芒。
由于山势极为陡峭险峻,每逢朝阳初升之际,常常能够目睹到长虹贯穿金日的奇异景象。这般壮观之景,令人叹为观止。
山脚下的人们见到此番奇景后,纷纷传言称山上定有仙人在此隐居修行。甚至还有一些喜好猎奇之人,壮着胆子贸然闯入山中一探究竟。然而,大多数人都是满怀期待而去,最终却杳无音讯,有去无回。
昆仑山下,一位名叫韩通的年轻男子缓缓推开了荷村那扇已然歪斜破旧的柴门。刹那间,呼啸而过的山风裹挟着细碎的冰晶,如同一股白色洪流般席卷而来,迅掠过那用石头堆砌而成的低矮围墙。
韩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牙齿也开始上下打架,仿佛全身都被寒冷所侵袭。他一边用力搓动着自己那双已经冻得通红的手,一边不停地往手上哈着热气,试图获取一些温暖。然后,他步履蹒跚地朝着自家那口井水走去。
来到井口旁后,韩通熟练地摇动着辘轳把手,将放在井底的水桶缓缓提了上来。随着水桶逐渐上升,桶里的井水也开始荡漾出一圈圈涟漪。当水桶完全露出水面时,韩通小心翼翼地将它拎到一旁的青石水槽边。
水槽中的水早已结上了一层薄薄的浮冰,看起来就像是一面镜子。韩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双掌深深地插入这冰冷刺骨的水中,瞬间,一股寒意从指尖传遍全身,使得他的指节处青筋暴突。然而,他并没有退缩,反而用力掬起半捧带着冰碴子的雪水,狠狠地拍打在自己的脸上。
刹那间,冰冷的雪水与温热的肌肤相接触,出一阵“滋滋”声。韩通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不断用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脸颊和额头。在这般猛烈的刺激下,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泛起一抹病态的潮红,喉咙深处也不由自主地溢出一声如困兽般低沉的吼叫。对于此刻的韩通来说,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或许是能够最快提升体温、抵御严寒的方法了。
正在这时,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柴扉突然被撞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像蹦蹦跳跳地冲了进来。她满脸笑容地喊道:“韩通哥哥,娘叫我来喊你去吃饭呢!要是再磨蹭下去,阿娘刚蒸好的黍米饭团可就要凉透啦!”
听到小姑娘的呼喊,韩通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应道:“知道了。”说罢,他再次搓了搓双手,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微笑着说道:“走吧,咱们一起过去。”接着,便跟随着小姑娘一同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处幽静小院。
就在此时,那座小院屋内那扇显得格外厚重的房门缓缓地开启了,伴随着“嘎吱”一声响,一个身材魁梧、身着羊皮袄的彪形大汉迈步而出。他目光先是落在了小姑娘身上,接着又看向一旁的韩通,脸上的神情瞬间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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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他高声说道:“韩小哥,你咋穿得如此单薄呢?这天儿可是越来越冷啦!”
韩通被他这么一问,不禁感到有些难为情,只能露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容,赶忙开口解释道:“哎呀,真是惭愧,我之前没料到这几日气温会下降得这般厉害,来这儿时匆忙间竟把棉衣给忘带了。”话刚说完,像是要印证他所言不虚一般,韩通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哎哟哟,这么冷的天啊,你就穿着这几件薄薄的麻布衣裳哪里能够抵御寒冷哟!”大汉一边念叨着,一边脚下生风般迅转身走进屋里。没过一会儿,他便再次现身,手中多了一件厚厚的棉绒毛衫。他快步走到韩通跟前,将那件毛衫轻轻披在了韩通的肩头。
“这件衣服虽然是好几年前的旧物了,但还挺保暖的,你可别嫌它老旧啊!”大汉满脸关切地看着韩通。
韩通连忙摇头摆手,应声道:“啊,不会不会,有得穿就已经很好了,多谢大哥关心!”
随后,两人一同走进屋内。一进门,一股炽热的暖流便迎面扑来,原来是屋内熊熊燃烧的炉火释放出的温暖气息。仅仅是一瞬间,那股暖意便如同潮水般迅席卷全身,驱散了韩通身上残留的丝丝寒意,让他顿感浑身舒畅无比。
“来来来,快过来坐。”那身材魁梧的大汉热情地向韩通招手,并示意他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只见大汉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韩通说:“小伙子啊,如果真想在咱们这村子里长期生活下去,那可得搞一个暖炉才行哟,不然到了寒冬腊月的时候,可有的受咯!”
听到这话,韩通连忙拱手作揖,表示感谢道:“多谢大叔您的一番好意,但实不相瞒,小子我的志向并不在此处。”
大汉听后,不禁轻声笑了起来,笑声先是洪亮如钟,随后又转为低沉的呵呵声:“哈哈哈哈呵……你该不会和那些家伙一样,也是跑到我们这儿来寻找什么神仙的吧!”
韩通一听,脸上瞬间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赶忙开口解释道:“大叔您误会了,我此番前来并非是为了寻访神仙。只是听闻昆仑山上生长着一种神奇的雪莲,据说它能够解除世间所有的苦痛折磨。”
大汉闻言,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这么说来,难道是你自己生病了不成?”
韩通急忙摇头否认:“不是不是,生病的并不是我本人,而是家中有人患了重病。各种法子我们都已经尝试过了,就连大夫开的药方也不管用,始终无法减轻病人所承受的痛苦。实在是走投无路之下,我才决定亲自来到此地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到传说中的雪莲。”
大汉听了韩通这番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哎呀呀,真是胡闹!生了病不去好好看大夫,反倒听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传闻。依我看呐,这所谓能解百病的雪莲多半也只是人们以讹传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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