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离谱的是冯先生居然说:“只要不比前一首差,就算你赢,否则,老夫这边还要罚你。”
沈静姝和庄若芸都替陆妱妱捏把汗。
陈卉迟紧张地绞着手帕。
只有程青澜坐在那神情自若,一点也不担心。
“咳咳,大家听好了,拳打北蛮乌达,脚踢南夷百家,一腔报国心,何惧热血洒,战鼓,战鼓,助我横刀立马。”
陆妱妱念完,脸颊微微泛红,眸光晶亮,那眼神,锋芒锐利,似有睥睨千军万马的杀意。
课堂上静的落针可闻,许是因为意外,没想到陆妱妱当真写出来了,许是被这首词中的凛然之气给震慑住了。
许久,冯先生缓缓开口:“好一个何惧热血洒,好一个助我横刀立马,不愧是世代忠勇之家,陆妱妱,这首词写的甚好。”
虽然用词谈不上精妙,平仄也不对,韵律也有瑕疵,但胜在表达出了一颗拳拳报国之心,豪气干云,仿佛让人看到了一个威武的女将军,无惧千军万马,奋勇杀敌的景象。
这一刻,冯先生竟有些动容,默默地反省了下自己,有教无类,陆妱妱看似顽劣,但绝非不可雕的朽木。
陆妱妱收回杀意,喜笑颜开,朝程青澜昂了昂下巴,那骄傲的神情,仿佛在问……我是不是很厉害?
程青澜毫不吝啬地奉献出双拇指。
谁说妱妱胸无点墨,当妱妱用词作呐喊出她的心声,震耳欲聋。
得到程青澜的肯定,陆妱妱臭屁地摇头晃脑,仿佛打了一场胜仗:“王宛芝,记得给我十两银子,别赖账。”
“下课就给你。”王宛芝硬邦邦地说道。一张脸黑的跟抹了锅底灰似的,她在意的是十两银子吗?她气恼的是她输了。
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崔明珠,本想借此奚落嘲讽陆妱妱,结果反倒是给了陆妱妱打她们脸的机会。
陈卉迟垂眸掩饰眼底的笑意,在心里为陆妱妱鼓掌。
陆妱妱本以为事情了了,接下来,可以安心睡觉了,谁知冯先生道:“陆妱妱,你坐到前面来。”
指着坐在第一排的何琳:“你,跟陆妱妱换个座位。”
陆妱妱两眼瞪的像铜铃:“先生,不必换座了吧,弟子不配坐那么好的位置。”
她现在坐在最后一排,是梦周公的最佳位置,换到前面去,跟先生面对面,一抬眼就大眼瞪小眼的,她还怎么梦周公?还怎么跟青澜姐交流?
冯先生以为陆妱妱在谦逊,温和道:“虽然你的诗词底蕴差了些,胜在有几分灵气,坐到前面来,认真学,假以时日,必定大有进益。”
陆妱妱见了鬼的表情,从小到大,爹请来的先生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朽木不可雕。没想到今日竟然听到了不一样的评价……有灵气。
她有个屁的灵气,这灵气谁要谁拿去。
在冯先生温和地劝说下,陆妱妱满心怨念地坐到了第一排。
何琳怏怏地换到最后一排,程青澜几次转头看她,就见她的眼眶越来越红,最后竟然掉珍珠了。
程青澜摇了摇头,实力配不上野心,还爱哭鼻子,这样的人,在书院怎么混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