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噌地红了脸,连脖子也染上了色。
像是生怕她提起昨晚的事情的样子,他连跟她对视的底气都不是很足,眼底的慌乱没藏住,便又想躲。
“好了。”李昀离一把抓住他微热的手腕,语气十分真诚,“昨夜真的已经很好了,比我预想得要好。“
“……真的吗?”
“何必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亏的不还是我自己?”
“那……”
李昀离闭眼夸:“侍君气势恢宏。”
云初低头沉默。
“真的不必为这事苦恼,眼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若是不想睡的话不如下床,我们商量一下日後的事情?”
云初掀开了被子坐起来。
他简直怀疑,如今正事当前,她怕不是根本就没有把床笫之事放在心上?
昨夜他如此上道,难道竟是他急不可耐了?
可……她分明也没有拒绝他啊。
云初悄无声息地吸了一口气,表示自己放宽了心,跟她一起下床洗漱。
她的心思,到了这辈子依旧还是很难猜啊。
婢子端着水盆等物进屋,今日竟还多了一个小罐子,只见李昀离洗漱之後,将那个小罐子留下了。
云初还以为那是润肤脂之类的东西,可等洗漱完,自己却被她拉着坐下。
李昀离打开了小药罐,挖出来一点药膏:“手。”
云初条件反射地怵了一下,被李昀离拉着手展开,将手里的药膏往他手心里涂。
他没躲,微微动容。
李昀离对自己的手劲很有数,一夜发酵过去之後,手心里数次被打到的地方有些青。
昨日确实是被气急了,一心想破局,方法确实激进了些。但是好在很管用,且云初似乎也很受用,竟真的顺利过来了。
可到了今日,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对不起他的尴尬感。
她一边往那上面涂上药膏,一边认真道:“宜州便是常陵王最後一道关隘了,再往後他便越不过去了,今日若递上请战书,快马加鞭最多三日,便要对上他了。”
突如其来的战事讨论直接将云初心里那点感动关进了笼子里。
他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果然,她昨晚上脑子里就已经在想公事了吧?
她过于关心国事民事,在意自己身上所谓的职责,他只能往後排。
“殿下放心,这些伤好得快,即使对上阵的时候还没好,也不妨事。”
手心被她搓得温暖微热,口中却只能回应着公事。
李昀离一点头:“宜州地形复杂,山路崎岖,常陵王本家出自宜州,盘根错节,这一次必须打他出其不意,代表陛下讨伐之名,需显天威。”
她脑子里有些乱,开口将朝中听到的一些古板之言复述着,好让思绪不要老是停留在尴尬的事情上。
可她不知道的是,云初此刻与她的想法正相反。
他点头应了一声:“是,殿下的谋略,必能做到。”
心思早已经飘飞了去。
爱上了一个满脑子家国大业的人,偏偏她还确实有能够肩扛大任的身份和能力,个人生活和感情全部都要往後靠。
真让人不甘心啊。
“另一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