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这位安南侯府的姑奶奶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杨府下人哪里敢拦,就?连邹氏也被吓得噤了声。
林毓才?闯进去,很快,又有一匹马紧随而来,马上人高喊着“夫人”,下马急急追了进去。
穆兮窈和魏子绅见状,对视一眼?,亦提步往里走。
那厢,方?才?从池子里被捞出来的杨从槐尚且心有余悸,嘴上正碎碎咒骂着林铎兄妹时,就?见得一人快步入内。
一见着他,当?即便撸起袖子,咬牙切齿,怒不可遏道:“杨从槐,听说你?对琬儿动手了?你?动她哪儿了,信不信我今日千倍万倍地?奉还?给你?!”
说着,抄起一边的笤帚就?往杨从槐头上砸,可才?砸了一下,就?被后头人给抱住了。
“夫人,夫人息怒,再怎么说,这杨大人也是朝廷命官,你?若是将他打了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林毓折首白了他一眼?,忍不住骂道:“魏期,你?个废物,又不是让你?打,我替我亲侄女抱屈,绝连累不到你?……”
她说着,挣脱了束缚,追着那跌跌撞撞逃窜的杨从槐,便在他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直将杨从槐踹倒在地?,捂着肚子痛得不住翻滚。
但很快,林毓又被魏期拦住了,“哎呀,夫人,可不敢教他受了内伤,若伤及肺腑,就?怕没?了性命。”
林毓被烦得不行,正欲发作,就?听魏期又碎碎道:“当?然,夫人,我的意思也不是让你?去打那些并非要害之处,虽说这断了胳膊断了腿的,轻易也要不了人命,但踹在上头,着实是疼啊……”
断了胳膊断了腿?
魏期的话反像是提醒了林毓,她一挑眉,抄起那笤帚柄,便狠狠砸在杨从槐的手臂上,痛得他当?即一声惨叫,像狗一样?边跑边爬,狼狈不堪地?在院子内被林毓追着打。
魏期还?在拦,但一旁的穆兮窈看得出来,这位姑父不过?做做样?子,他若真想?拦,怎可能?真的拦不住姑母呢。
杨家家仆见得这幕都纷纷退开去,谁也不想?上前白白替主子挨打。
林毓猛打了十几下后,突然又有一人拦在了她身前。
“母亲……”
林毓横了魏子绅一眼?,不虞道:“怎的,你?也要拦我!”
她怎么嫁了个胆小鬼,还?生了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魏子绅摇了摇头,缓缓道:“儿子不是想?拦母亲,只是想?着母亲在这厢一人出气毕竟无用,总归是要让旁人知晓所谓的真相不是……”
林毓脑子一转,“你?说的有理。”
“走,给我起来!”
她一把将那杨从槐提起,拖拽着就?往府门口而去。
那厢的邹氏见得儿子被打成这副模样?,顿时便哭着扑了上去,来了出恶人先告状。
“哎呀,我的儿啊,你?做错了什么呀,他们安南侯府怎能?霸道成这般,将你?打成这样?,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啦……”
“天理,你?们还?要天理!”比嗓门,林毓可不在怕的,“那就?让大家伙儿来评评理,看看这杨从槐是什么畜牲!”
她指着杨从槐鼻子道:“殴打发妻,偷养外室,琬儿怀胎四月,腹中?的孩子教你?活生生给踹没?了,那也是你?的骨肉啊,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她一句句列出杨从槐的罪状,骂得杨家母子是一句也还?不了嘴,只得任由路人纷纷围拢过?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这杨家母子到底还?是要脸的,如此一盏茶后,实在受不住,只能?灰溜溜跑回去,让家仆闭了府门。
林毓也算骂过?了瘾,此时面对杨家紧闭的门,也没?了再继续的心思,眼?下只惦念着林琬的身子,便与众人一道匆匆回了侯府。
红缨请来的大夫方?才?离开,小梅听得消息亦赶了过?来,正站在林琬的床榻前哭得泣不成声。
她没?想?到她家姑娘今日支开她,竟是存了死的念头,林毓坐在榻前,握着林琬的手,哽声道:“丫头,你?怎么这么傻,为何不同姑母说,就?任由那混蛋欺负于你?。”
见林琬低垂着脑袋不言语,林毓也不再说,晓得她自小就?是这般性子,有什么都自己憋在心里,她揽了林琬入怀,轻轻拍着她的背脊道:“罢了,不说了,不说了,你?告诉姑母,你?想?让那杨从槐怎么样?,你?若想?让他死,姑母教人悄悄做了他!”
听得林毓这话,林琬止不住哭出了声儿,她摇了摇头,只道:“姑母,我想?和离,我只想?同他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