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不行?”
行不行?
瞅这话问的。
符霄眉毛蹙了下,心说你这话问的不觉得有歧义吗,到底会不会好好说话?才刚认识多久,你可别太过分。
心里想法翻腾,可拒绝的话说不出一句。
池黎眼睛扑闪,背着焰火符霄都能看出她眼睛里那股子蠢蠢欲动的劲儿,好在是晚上能装傻。
符霄一时失语。
旁边的彭聿风看热闹不嫌事大,以为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干脆用胳膊肘拄他,哪知道这一动作直接给符霄拄的一晃,上身歪了半截。
手忙脚乱的一霎,碰倒矗在地上的那瓶易拉罐啤酒,啪嗒一声,瓶体滚动,透明液体冒着气泡漫
在泥土上。
彭聿风没想到他会这般,明明没用什么力气,但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来不及思考,瞬间扬起双手说sorry。
符霄白他一眼,伸手将酒瓶扶起来。
易拉罐被他摆回原来的位置,似乎与之前无差,但液体早就七零八落地浸入泥土里。
池黎不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准确来讲或许是饶有兴趣。
符霄抬眼,两人视线再次黏上,又回到大约半分钟前的状态。但不同的是,池黎明显感觉到他眼神比刚才多了点温度,有种暗里藏风的笑意。
她没来得及看懂,就听见他说了句话。
他说:“兄弟,帮忙计个时。”
张庆慌神连忙应好,问:“现在开始吗?”
符霄说:“开始吧。”
张庆依声打开手机计时器。
在张庆宣布计时开始的一刻,池黎突然就反应过来,他的眼睛刚才在笑什么。
他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要心思多。
他好像笑她自入陷阱还不自知。
无论是他做好决定后的那个眼神,还是说完“开始”明显勾着的唇角,都很难不让池黎相信自己被符霄摆了一道。
她早该想到的。
计时已经开始了三四秒,池黎一直心不在焉。在第五秒时,她感觉到膝盖被人蹭了下。
池黎回神,就望见那样一双眼睛。
清明澄澈的湖水,烈焰燃烧的一片橙色,倒映出她的影子。
在这一刻,她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说眼睛是第八大洋。
符霄这张脸,她以前看过无数次。
在校门口的喜报栏里,在八卦混杂的表白墙上,在她好友的朋友圈里。
但无疑,都没这次看的真切。
心情麻密交织,穿针引线般,感官被无限放大,只觉周围突然安静,世界缓慢消失,几乎所有声音都听不见。
而唯一剩下的只有她和符霄。
视线交缠,**燃烧,像仲夏雨季大雨滂沱后黏重的空气,厚重胶着。
她能看见他皮肤上的细小绒毛,能看见他眼下微微透出的青色血管,甚至能看见符霄眼中的自己。
火光影罩,又被他高挺的鼻梁从中间割裂。
如同红酒溅出高脚杯,烈火燃烧荒原,最终烟花绽于天际。
视线勾着视线,碰撞,黏接。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说不清谁更热烈。
他们在这场众人寻欢作乐、目的昭彰的游戏里互相沦陷,又相缄于口。
这三十秒过的格外漫长,长的似乎让人错觉是时间定格。
后来张庆宣布结束,池黎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心跳。
什么时候断的,她不知道。
什么时候接上的,她也不知道-
经过那晚,符霄认为他们至少应该算是朋友了,所以他会想在看见她时打招呼。
旅店就那么大点,一天早中晚三顿饭难免碰上,不是坐的近就是坐的远,反正符霄常能看见她。
她经常跟朋友一起,三五成群,人缘挺好。这导致符霄每次想跟她说点什么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可即使这样,他还是会在去吃饭前费劲脑汁地想个话题。
符霄这几天也算闲,前几天张楚辉给他介绍了个程序员过去上班,他最近顺心了不少,真碰上难题才会轮到他出马,一般情况那哥们都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