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晴只知道安哲南和他的父母最近过得不好。
具体怎么个不好,并没有体会到。
以前她总觉得,嫁过来十八年了,没有得到真心的对待,自己是这个家里的外人。
她没有想过的是,其实她才是这个家庭的粘合剂。
有她在的时候,每个人的生活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舒舒服服。
再加上她这个外人在家里,老两口一致对外,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老两口之间的关系还算是融洽。
她这一跑路,立刻打破了家庭中的平衡。
小时候政治书上的一段,当主要矛盾消失之后,次要矛盾就转化成为主要矛盾了。
最近确实是如此。
老两口过得不顺,互相之间天天吵,吵完了之后又各自去跟安哲南吵。
明明知道安哲南已经要疯了,工作压力也大,但他们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郑小梅这一受伤,现儿子和老公全都指望不上。自己腿脚不便,骂人也挥不出以前的火力了。
于是换了一种风格,开始自哀自怜,每天长吁短叹。
对于她的这种风格,安德福完全免疫。
刚开始几天,安德福还经常在医院里守着她。毕竟就算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
她在病床上躺着不能动,哎哟声连天。
老头子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电视上放着相声,他一边看,一边笑得嘿嘿嘿,没有半点为老婆难过的样子。
看到别的老头子照顾老伴的样子,郑小梅更是觉得嫁错了人。
午饭的时间,老头子去医院食堂给她打饭,足足晃悠了两个小时才回来。
郑小梅一直饿着肚子等,打电话也不接。饿着肚子等得越久,火气越大。
中途给安哲南打电话,又哭又闹,非要让安哲南回来给她送饭,说快要饿死了。
安哲南一边开会,一边听着她在耳边哭叫,头皮麻。
只得中途溜出去,给她点了份外卖。
过了一会儿,外卖到了之后,由于找不到具体的床位,外卖员又不停地给安哲南打电话。
外卖刚刚送达,安德福手上提着凉透了的饭菜回来了。
老两口爆了一场巨大的争吵。
安德福也不停地给安哲南打电话,让他评理。
“我不管了!我就出去溜了个弯,她就当着整个医院的人骂我,说我要饿死她。你来管!我要回老家去,凭什么成天受她的窝囊气?”
安哲南大惊失色,他爸要是撂挑子了,他的工作还要不要了?
连忙好说歹说,连哄带骗把安德福哄着。
另一边,医院方也在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安先生,你爸妈这样一天吵几次架,你来管一管啊!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了。”
“安先生,你给你妈请的护工,说你妈天天骂人,她现在不干了。麻烦你尽快把她的工资结算一下。”
“安先生,你妈用盒饭扔你爸,砸到别的病人头上了。现在病人的家属很生气,要报警抓你父母。你请尽快来医院处理一下。”
很快,其他病人的家属也开始给他打电话。
“喂,是安先生吗?我是同病房的家属,你给你爸妈协调一下,给你妈换个病房?我们实在是受不了了!”
一个又一个的炸雷在安哲南的头上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