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只怕不出一个时辰,这艳名就要远扬得满盛京都是了。
二人就这么一路颠簸着回了丞相府。
这次没等他抱,宋湘灵赶紧自己下了马,揉了揉腰。
一抬眼,却见容翊淮并没下来,似乎对她刚刚的动作还有所不满,轻皱眉盯着她看。
他在马上,她在地上,两人的身高差更明显地凸显出来,清晨的光还是斜斜照下来的,正落在他身后。
于是容翊淮的影子投在她身上,像是把她笼罩了,脸色也有些晦暗不明。
“进去吧。”他长腿一跨还是下了马,道。
“你都没把披月带回来”宋湘灵没了披月陪在旁,下意识有些不安。
“坐不下第三个人了。”他揽住宋湘灵的腰,“你也知道,是不是?”
“这儿把我贴得紧紧的。”
宋湘灵脊背一崩,刚刚在马上被拍了一巴掌的羞耻感觉又浮现出来,生怕他还在院中便要做什么过分的事,赶紧扯着他进了房中。
“昨日给你准备的糕点,同家人一起吃了?”他问。
“唔。糕点到第二天就不好吃了,所以让春华楼的小厮送去了将军府。”宋湘灵道,“不过,大多还是我在吃。”
“祖父不爱吃甜,只吃了一块。”她絮絮说着,“堂嫂原本喜欢吃甜的,但有孕后口味就变了,昨日只吃了一小口便给了堂兄,还有宁沛哥哥,也只——”
“不许叫他哥哥。”他打断她的话。
“为何?”宋湘灵还不理解,“我从小就叫他哥哥呀。”
容
翊淮不语,只抬眼用一双刚刚才升起些温度,如今又如同浸了霜雪的眸子看她,“宋湘灵,用不着你提醒我,你与他也认识多年,和我一样,你们俩亦是青梅竹马。”
这还是婚后,第一次他将她的名字念全。
不,即便是在婚前,他也甚少直接叫她的全名,一般都是唤她的小字,阿灵。
全名被这样的薄唇冷冰冰地吐出来,宋湘灵愣住了。
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了披月的声音。
“小姐,我把宁公子送您的贺礼拿回来了。”
眼下并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
宋湘灵张了张口,正想让披月稍后再来,但容翊淮道:“进。”
披月似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入,手中捧着个长形木匣。
随后她便听到公子道:“打开看看。”
听着这沉沉的嗓音,似是不悦,披月亦是一滞,试探性地看了眼小姐,但宋湘灵只抿着唇,未做回答。
于是,披月伸手将盖子打开。
一只漂亮,精致的皮革箭囊,安安静静地躺在匣子里,上头还雕刻着云与水的线条图案,中和了箭囊的凌厉之气,一看便为女子所用。
同燕王一样。又是一个打着送成亲贺礼的由头,给他的夫人送东西的。
容翊淮的视线锥在那上面,像是要将上好的皮革都锥出一个洞来。
片刻后,他轻笑了一声,一挥衣袍便离开了房门,亦走出了院子。
院中安静下来,只余飒飒风声吹过春日新枝的声音。
里头,披月愣了。
外面,沐夏和其他下人们也都看见了公子离去时的脸色,顿时暗叫不妙。
这是,吵架了?
新婚一个月,公子奉命三日没有回府,他们都以为会小别胜新婚的时候,却吵架了?
一个个僵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
容翊淮走的时候,没有关上厢房的门。眼下,那门也被风吹动,一阵尚还不那么温暖的风便吹了进来,吹得宋湘灵攥住了自己的袖口。
披月快哭出来了,膝盖一软,端着那匣子就差点跪下:“小姐,是不是奴婢做错什么了?”
随后,她听见宋湘灵的声音:“站起来。你没做错。”
“是他,心眼太小了。”
这几日,容翊淮没有再踏入过小院。
他忙着处理公务,那日刚刚负气从房中离开,下午便又接了旨,同楼镜一起去了京郊,转眼几日。
是夜。李芜小心翼翼地进来添了盏灯,看见自家公子眼眶下都有了淡淡的乌青,便鼓起勇气道:“少夫人就是那样的性格,您还不了解她嘛,她——”
还没说完,便被容翊淮一个眼神冻住了,后半截未说完的话也掉在了地上。
“再提一句,就睡院中去。”他翻了一页册子。
李芜彻底不敢多说了。
眼下白日虽已升温,可到了夜间还冷着呢,若在外面院中睡一夜,肯定要冻出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