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以汀也未多管闲事,差人报信后便只身上船,只是在码头上时,又远远瞥了一眼黄鹂。
黄鹂:“小姐,邹将军好像怀疑我了。”
“无妨。”乾玟笑意更深了。
河风吹过她的额间的发丝,熹微的晨光下,她这样一笑,恍如昙花一现,晃了人眼。
对面绀青长袍的青年视线不由定了几息,他高束的长发在风中摇曳,亦如风拂青竹。
乾玟不曾收回视线,他却躲开,转过头上了船。
走水路更快,河东军顺流北上约莫大半个月,下河道后再行半个月,即可抵达京城。
但昨日邹以汀未能见到驻扎在中河的护国将军,对方只派了个副将来打发她们,只给了她们两艘军船和四艘商船。
邹以汀和另一个副将各负责一艘军船,薛副将则负责四艘商船。乾玟便和周姐、薛副将一块在商船上。
薛副将:“商船好啊,住着舒服。”
元帅也跟着上了船,薛副将也是个喜欢狗子的,还临时给元帅打了个狗窝,一有空就和元帅聊天。
周姐:“她们竟然能聊起来。”
乾玟:……
没过多久,元帅就因为精力旺盛,成了船上团宠。
乾玟:事实证明,万物都要找到自己对的位置。
船队稳当航行。
乾玟的屋子不大,堪堪能放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但有个小窗,能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军船。
她推开窗,冷冽的河风窜了进来。
不远处军船甲板上,邹以汀正和中河军的副将对话。
乾玟就靠在窗棂上,勾唇静静看着他。
风平浪静行驶了几日,但朝堂暗流涌动,天下又怎会太平。
这日夜里,乾玟睡得好好的,屋外突然响起剧烈敲门声,黄鹂倏然闯进来:“小姐,有江洋大盗。”我们要不要出手……
乾玟迅速穿好衣服:“静观其变。”
“是。”
乾玟打开窗户的一条缝。
河中不同寻常地聚集着火光,一簇一簇朝她们靠近。
粗略数来,最起码有十条船,都是有战斗力的盗船。
河东军虽然有三百多名训练有素的士兵,但只有两艘军船可在河上一战。
中河的宽度堪比前世的长江,望不到对岸,那群河匪十分嚣张,竟吹起了号角。
看来,渤国皇帝已经压不住她手下的这群女儿了。
一个个的,养了不少捞金的爪牙,割了一茬茬百姓的韭菜。
而且这群人,被养得狐假虎威,獠牙乱张,也不看看船上都是谁就往前撞。
不如狗聪明。
船舱后方传来异常的响动。
乾玟:“你暗中盯着元帅和薛副将,如有必要帮一把。”
黄鹂:“是。”
乾玟推开门,转动轮椅往后舱去。
黑暗中,只行了不到几米,便听“咚”的一声,仿佛有船撞了上来,紧接着整个船舱都剧烈地晃动起来。
有人强行登船。
乾玟没站起来,她神色冷静地推开后舱的门,听到周姐大喊大叫:“救命!救命啊!”
后舱都是一些伤员,掀土匪窝的时候有人不幸重伤,恢复慢,至今仍然躺着。
情急之下,乾玟腕间一转,衣袖如流云般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