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利姆露百思不得其解时,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连串惊声尖叫。
[代理大贤者亲?你睡醒了?]
这两千年来,利姆露的基建任务进展龟速,为了不耗费心神和能量,将商城权限交给利姆露后,代理大贤者已经沉睡了近千年了。
虽然现如今任务依旧没有完成吧……
结果今天竟然睡醒了?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难道是这场雨……”
[啊啊让我解析一下成分……是的,没错,就是这场该死的雨!]
刚刚睡醒的代理大贤者嘟嘟囔囔,言辞还有些缺乏逻辑,[污染灵魂的力量,太可怕了!快离远点宿主,不,不对,别让这些雨沾染你的身体!它的伤害会直接作用在灵魂之上!]
难怪啊……
是直接将污染的力量侵染入灵魂,才让他感受到疼痛。
这么说来,利姆露低头望向亚空间的地面。
瓢泼的雨水已经在地面上凝聚成一片,血汪汪的积水随着恶螭的挣扎不断翻涌,这一画面竟和记忆中的场面渐渐重合。
利姆露面色微微凝重。
[代理大贤者亲,帮我解析一下这些雨水,与千年前那位魔神释放的血河成分对比。]
血河的成分早已解析完成千年之久,刚刚代理大贤者也解析了雨水的成分,现在只需要将两者进行对比——
[宿主。]代理大贤者惊异地咦了一声,[二者中解析出了同一种力量成分。]
[血河中的这份力量带来了巨大的腐蚀性,而血雨中含量比前者更高,还增添了污染能力。]
果然。
这样的现象绝对不是巧合,利姆露凌了凌眸子,紧紧抿唇,掌心的爱刀被收起。
是阴谋,或是更大的危机。
这些都容不得细想了,现在要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恶螭被自己唤出的雨水淋了全身,本想将火焰浇灭,却不想越发助长了黑炎的火势,烧得越痛,恶螭越是努力呼唤着雨水降临,竟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如今雨越下越大,火也越烧越旺,恶螭已经差不多全身被火焰包裹了。
“喂!还要继续召唤这些雨水吗?我有岩盾帮忙抵挡,这些雨水可伤害不到我。”
魔神少年的话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反观你,再不停下来的话,可是会死的。”
这是一句忠告,算是忠告吧,虽然这样感觉自己假惺惺的。
但是,忠告的对象根本就是把这句话当成了耳旁风,已经陷入无边狂躁的恶螭完全不在乎耳边的怪动静。
“啊呀!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
利姆露有些无奈,“我说,你死了的话,你的子民群龙无首,若是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本是利姆露的一句无心吐槽,结果他意外地发现,原本狰狞地召唤雨水的恶螭,动作竟然轻缓了几分,降雨也在渐渐变小。
就连混浊渗血的眼珠,此时也透露出几分清明。
雨势渐熄,黑炎也逐渐失去势头,恶螭之首终于有了喘息之机,他缓了半晌,慢吞吞开口。
“子民……呵,如今,我已是孤家寡人,何谈子民一说……”
“嗯?什么?难道那些在外作恶多端的螭兽不是你的族人吗?”
此话音未落,利姆露便察觉到巨大的眼珠中闪过几分愧疚与悲恸。
还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无奈。
“我早已时日无多,若留在我身边,族人只会在未来的不久追随我而去。”
“为了让族群继续延续下去,我早在百年前便将子民们托付出去,另谋出路。如今,它们竟在那个卑鄙的家伙手下,做出这样的事端……”
“不过,它们寄人篱下,只是在遵循主上的意愿,想来也是有不少苦衷的。”
这些话透露出不少信息,可更多的谜团将利姆露难住了,恶螭之首将子民托付给了谁?祂为什么要命令螭兽去为非作歹?
不过,这些不是最重要的。
“就算是这样,它们同样也是翻下滔天罪行的罪人!”利姆露斩钉截铁道:“你若是还可怜它们,便应该让它们用行动赎罪才对,而不是在这里一心求死。”
“还有,如果方便的话,请务必告诉我你身上的污染是怎么来的。”
没错,就算它的螭兽子民们四处行恶、祸乱四方,利姆露也敢确信,这位螭兽之首身上是没有罪孽在的,黑炎焚烧的始终都是它身上的污染。
异化的躯体、侵染灵魂的力量、熟悉的血河……这种既视感简直拉满了。
“……”恶螭之首沉默片刻,闭上眼睛,仿佛在思索些什么,利姆露也不着急,只是找了个方便点的地方耐心等待。
半晌,它终于有了回应。
“事情的起因,或许是源自[禁忌],又或者只是单纯倒霉意外……抱歉,我的记忆太过混乱,没办法给你明确的答复。”
“我只记得,是文字,还有痛苦,无数漆黑的力量将我重重包裹,我的鳞片脱落,伤口腐烂,生满息肉,丑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