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棠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这么想着。
陆宴回已直起身,眼神冰冷地望向那个不请自来的人,声音低沉:
“你来做什么?”
劳伦斯没有回答,阴沉着脸大步走过来,视线越过陆宴回,落在副驾驶那团软绵绵的身影上。
“怎么喝成这样?”
他问。
沈郁棠不敢看他,避开目光,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什么时候德维尔先生也喜欢多管闲事了?”陆宴回冷声反问。
气氛骤冷。
车门外的风透着夜晚特有的湿意,两人谁都没先退让一步。
劳伦斯没理陆宴回,依旧盯着沈郁棠,眉微皱。
沈郁棠却突然抬起头,摇摇晃晃从车里走出来,嗓子还哑着,
“我告诉你,劳伦斯,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向你屈服的!你…你休想用金钱收买我。”
她咬着那个“劳伦斯”的音,咬得极狠。
双腿被酒精泡得发软,扶着车门刚站起来就踉跄一步,眼看着要跪在地上。
两道手影在这时几乎同时伸来——
一左一右,都想要扶她。
沈郁棠下意识避开劳伦斯那只手,毫不犹豫把整条胳膊挂在陆宴回脖子上,整个人软软地靠了上去。
头埋在他胸前,脸颊贴着衬衫下结实的胸肌,轻轻蹭了蹭。
“带我走吧。”
她在陆宴回耳畔轻声说。
陆宴回像得到了什么最高指令,立刻抱紧了她,转过头,冷冷扫了劳伦斯一眼,
“请回吧,不送。”
劳伦斯神色淡淡,仍是瞧不出什么情绪。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几乎不舍地收回了那只还停在空中的手。
指尖刚才擦过她皮肤的那一瞬,还残留着一丝柔腻触感。
他将指腹摩挲了几下,想把那点温度强行按进掌心,不肯让它消散。
拢紧,又松开。
直到陆宴回搂着沈郁棠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道,劳伦斯还依旧站在原地,盯着楼道昏黄的灯,一层一层亮起,又一层一层熄灭。
最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帮我查一个电话,一个叫林舒怡的中国女孩。”对面很快查到信息,他接着又说,
“派人去锡耶纳接她。”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找个女助理跟着去。”
—
沈郁棠头痛欲裂地从床上醒来,半开的窗户漏进晨风,稀释了室内沉淀的酒气与香薰余韵。
刚要翻身,酸麻感顿时从腰眼炸开。她疼得嘶了声,僵在床上,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见鬼的梅酒。”
恰巧此时,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是林舒怡的来电。
刚接听,那边就传来她戏谑的调侃,“大小姐终于醒了?没缺胳膊少腿吧?在家等我,我上门审判你。”
不等沈郁棠问更多的问题,她那头已经果断地挂了电话。
只留下一串无情的“嘟嘟嘟……”
门铃响起时沈郁棠正揪着湿发找吹风机。
林舒怡踹开虚掩的房门,砰地把塑料餐盒放在餐桌上,“刚好在楼下碰到送你家的外卖。你还知道点粥养养胃啊?”
“不是我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