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又一次涌出来。
那些话像刀子一样刺进她的心脏,她疼得受不了了。
——人家根本没看上栀子。
——你以为他会愿意和栀子在一起?
——你生下来的这个货有什么用?
——简直就是个废物!
她咬着嘴唇,浑身都在发抖。
余何平也好,牧骁安也好,他们都让她觉得自己很差劲,不配被爱。
她忽然想,不如去死吧,死了就不用面对这些了,也不用再思考。
她孤独地幻想着死亡,这个极端的想法又将她拉扯进回忆里。
牧景川也是个不被爱的孩子,他的母亲不爱他,将他推到了牧家,他的父亲不爱他,从未关心过他,他就这样被付婉雯虐待,被牧骁安欺负,他也不是没有崩溃过。
只是他的崩溃都是无声无息的。
余栀初三那年,牧景川快要高考了。
虽然后来牧正国重新给了他家里的密码,但那时他其实已经不太回牧家了,然而寒假他无处可去,还是在春节前夕回到了牧家。
那一年,牧家人决定旅行过年。
但是他们的旅行计划里,不包括牧景川。
佣人们也放假了,牧景川一个人被留在宅子里。
除夕夜,余栀站在窗口望向牧家宅子,整栋宅子都是黑漆漆的。
她乐观地想,或余牧景川也不在牧家,回他妈妈那边了,然而当接近午夜,烟花四起,她看到了他。
他就站在二楼一间屋子的窗口,像暗夜里的幽灵,他望着外面璀璨绚丽的烟花,却没有为自己开一盏灯。
那一晚余栀都没睡好,她没法想象牧景川一个人是怎么过年的。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大清早,赵念巧和余何平的开年第一吵就发生了,余栀在家呆着也很烦,她将冰箱里佣人包的饺子偷偷装进饭盒里,想去送给牧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