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怎么办?”
“穆娘娘问你,你是不想嫁人,还是不想嫁去科尔沁?”
璟瑟抽抽搭搭的,思虑过后她觉得,她好像并没有多排斥嫁人,只是不想远嫁。若嫁也要嫁在京中,能够时时回宫看皇额娘才好。
“我不想远嫁,去了科尔沁,天高皇帝远,驸马若对我不好,我连回来的选择都没有。”
“本宫明白了,你是本宫看着长大的,遥想昔日本宫初进宫时,你还那么小,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其实科尔沁部的这桩亲事,也并非都是缺点,只要能将驸马留在京中,那便没什么好忧愁的。况且如今适合出嫁的,除了你,不是还有太后的恒媞公主吗?
咱们如今只需要静静看着事态展,其余再多忧虑都是多余的。你要相信你的皇额娘,她定不会看着你远嫁不管。”
开解了公主半晌后,葳蕤便走了。她跟一个小孩子其实也说不了太多,况且太后那边没出招,皇上的意思没有表露出来,这个时候蹦跶实在没有意义。
不过为了防着如懿那边搞花活,璟瑟这边的工作,她是必须要做的。
与此同时,紫禁城中亦是暗流涌动,十分不太平。一边是的的确确在养病的太后,一边是熏艾保胎的皇后,如今紫禁城权利最大的两个人都是被这传回的消息激的身子更差了一些。
太后处每日几碗汤药下去,昏昏沉沉的,醒着的时候本就少。可眼下却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想到自己已经远嫁了一个女儿,绝对不能再叫恒媞远嫁,承受母女骨肉分离之苦。
况且皇后那个女儿璟瑟,性子颇傲,远嫁蒙古磨砺磨砺性情也挺好。她不是老自诩嫡出公主拿鼻孔看人吗?那就该叫她尽一尽嫡公主的职责。
可她如今手中没有得用的人,就算想给皇上吹枕边风,也是无从下手啊。
先前的白蕊姬死了,叶赫那拉意欢也不堪大用惹出白莲教的事移三族,陆沐萍又是不受宠的
若是痘疫之事没做那么绝,有着先前葳蕤的承诺,此事还可以求一求她。可眼下却是不能了。
终究是走了一步错棋,谁成想她会为了一个奴婢做到那等份上。
“不管怎么样,哀家的恒媞一定不能远嫁。福珈你去传信,叫讷亲他们一定要反对,反对到底。”
“是。”
单是如此,太后心中还是不安,立马派人将皇后叫了过来。富察琅嬅也的的确确来了,只是如今各为其女,富察琅嬅也抛却了往日恭顺贤良的模样,什么太后皇上的,都没她的孩子重要。
反正她早已给家中传信,极力阻止璟瑟远嫁一事,这次皇上若再叫她失望,她直接屠龙,推自己儿子登基。
只能说,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等富察琅嬅赶到时,太后倒是已经拖着病体,收拾妥帖,精神头儿都看着好了许多。
她高座上位,尽显威严。
见到皇后来了,下人也呈上锦盒,太后亲自打开。
“这夜里还将皇后召过来,实际是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儿臣身子不佳,每日熏艾保胎,谨遵太医嘱咐未能晨昏定醒,已是礼数不周,哪里还敢受皇额娘送的东西。”
“皇后此言差矣,你是哀家亲自挑选的儿媳,何必这么客气啊?”
两人来来往往,始终未说道正事上,但富察琅嬅也不急,女儿之事她半步不让,无论太后出什么招,她接着就是了。
“说起来,这还是哀家封贵妃的时候,仙帝赏赐的珍珠领约,这几颗珍珠是颗颗圆润饱满,哀家知道你节俭惯了,但璟瑟如今到了年纪,哀家的这件东西就当做是给她添妆,你这个做额娘的就帮她收起来吧!”
富察琅嬅深吸一口气,就知道太后打的什么鬼算盘,当太后不给她半分开口的机会就叫福珈将东西往她面前递的时候,她真是连这老东西什么时候病逝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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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挡住自己婢女接东西的手,直接开口拒绝道:
“这不巧了,儿臣与皇额娘也算是心意相通。今日也带来了一份礼,不过儿臣不喜奢华,手头上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唯有这对彩金鸳鸯是与皇上大婚时,先帝所赏赐,最为珍贵。
如今恒媞长公主要许嫁科尔沁部,儿臣特意翻找出来奉上,也算是给妹妹的嫁妆增增色。”
太后闻言,脸色立马变了。她如今本就是撑着病体与皇后打机锋,被此话一激,愣是干咳起来,任凭茶水入喉也压不下去。
哪怕她曾经宠惯后宫,哪怕她坐上了太后之位,哪怕她成了最后的赢家,哪怕她的心机城府都是上乘,可被人拿捏住唯一软肋时还是会乱了分寸。
“璟瑟是你与皇上所生,嫡出身份是实打实的,比起那些庶妹,身份不知高贵多少。璟瑟自己不也总是骄傲自己嫡出的身份吗?又早早封了固伦和敬公主,自然是她嫁去科尔沁部最合适。”
“皇额娘有所不知,璟瑟还年幼,说话不知轻重,性子极需要打磨,儿臣将她留在身边多教养两年,等出落的有模样了再嫁不迟。更何况恒媞妹妹正值出嫁年纪,这两年里更是没有相看人家,若错过这桩好亲事,岂非是遗憾终生。”
两人谁也不让,一句接一句,愣是都没给对方喘息的时间。
“皇后,你等得了,蒙古等不了。自古慈母多败儿,璟瑟趁着好亲事嫁出去,成了别人的人媳,自然渐渐就懂得了规矩,比起你慢慢教导,有用的多了。
再说了,这次求娶的可是蒙古诸部之,地位尊贵崇高,唯有璟瑟出嫁,才堪匹配。”
“皇额娘真是老糊涂了,这蒙古部落确实重要,但大清也已经不是皇上刚登基时的大清了。如今咱们大清实力便可碾压一切,科尔沁部再尊崇,也不过是一个小小部落。
且论长幼,恒媞是做姑姑的,自然是该长辈先嫁,再考虑晚辈的婚事。”
太后说了好一会的话,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她喝了一口福珈重新端回来的参茶,里面放着参片,这才能提一提神。
眼瞧着僵持不下,她便只能继续。也索性这次东巡,两人都没跟着去,所以即便是杠上了,也不打紧。
“皇后,哀家已经远嫁了一个女儿,若再远嫁一个如何使得?皇后,你是做儿媳的,你忍心看着哀家心痛难当?”
“儿臣不敢,只是永琮那孩子体弱,本宫肚中的双胎也不安稳,如今日日熏艾保胎,璟瑟作为儿臣唯一的康健孩子,总得留在儿臣身边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