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被扔在草地上,他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死死握紧拳头。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周先生,我们已经让你们治疗一个月了,医院也不是做公益的。”
面对医生的谴责,周烈声音艰涩,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求你,再给我半天时间。”
“最后一次机会了,不然我们也没办法了。”
“知道了。”
沈灼又在床上浑浑噩噩躺了一天,半夜醒来的时候,周烈已经躺在了他身边。
沈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周烈搂着他,他一醒,周烈也跟着睁开眼睛,“怎么了?”
沈灼转动眼睛看着他:“周烈,能不能不治了。”
他真的好疼,他没想到癌痛会这么疼。
可医生告诉他,这还不是最后的阶段。
“医生也说已经匹配不到药了,所有的药我都试过,都耐药了。”
现在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周烈指尖一颤,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粗重沙哑的呼吸。
好半晌,周烈颤抖的握着沈灼,“再坚持一段时间好不好,说不定又有新药呢。”
见沈灼不说话,周烈只感觉一阵可怕的寂静在蔓延。
他抱着沈灼,紧紧抱着沈灼,脸颊埋在沈灼的脖颈处,近乎哀求,“求你了,沈灼。”
沈灼模糊不清的大脑被这滴眼泪砸的有些许清醒,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躯体在微微颤抖。
沈灼想,算了,再等等吧。
也许周烈的钱用完了,他就解脱了。
那他就再陪陪周烈吧。
“好,我再忍忍吧。”
听到这句话,周烈微不可察松了口气,他低下头,冰冷的唇瓣一下一下蹭着沈灼的耳尖。
仿佛即将要失去什么般的恐惧,只有这样才能确认沈灼还在。
小云朵也低声哭了起来。
沈灼喃喃道:【小云朵你别哭了呀,我本来就喜欢疼,这次一次性疼个够了,爽飞了。】
小云朵声音嘶哑,【这种时候你就别安慰我了。】
沈灼抿抿唇,【我不喜欢有人为我掉眼泪,不值得。】
【你怎么能这么说!】小云朵立刻反驳,明明都那么疼了,还为周烈苦苦坚持,甚至还安慰它。
【沈灼,对自己好一点。】
沈灼闭上了眼睛。
一个月过去了,沈灼的药还续着。
骨转移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
仿佛最浓烈的毒药岩浆从骨头缝里渗透出来,这个时候,别说止疼药,就连麻醉对沈灼都失去了效果。
沈灼死死咬着唇瓣,他蜷缩着身体,又一次挨过阵痛。
他睁开眼睛,眼神涣散,只感觉活着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小云朵,我死了吗?】
小云朵沉默了很久,【没有。】
沈灼:【那我怎么还没死。】
小云朵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沈灼忽然有些烦躁了,他觉得自己真够惨的,莫名其妙降落伞打结,莫名其妙穿越,莫名其妙要当贱受,现在死都不能死。
这股怒气在看到面色苍白的周烈进来后,突然尖酸地溢出沈灼的心脏。
在周烈和往常一样惯例要抱他时,沈灼忽然推开了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