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禾晚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她迈步往前走,鞋子陷入潮湿的沙子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不可能就这么没了。
他那么倔,那么能忍,怎么可能……
突然,她的脚底踩到了什么硬物。
颜禾晚低头,雨水模糊了视线,她缓缓蹲下身,拨开湿漉漉的沙子。
铜钱已经被海水泡得发乌,但上面刻着的“平安”二字依然清晰可辨,这是十年前,温以澈刚来她身边时,她随手丢给他的。
“拿着,保平安的。”
当时的颜禾晚叼着烟,语气随意。
“别弄丢了。”
温以澈当时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随手塞进口袋里,嗤笑一声。
“封建迷信。”
可后来,颜禾晚无数次看见他偷偷摩擦这枚铜钱,在他受伤时,在他发怒时,甚至在他自己快要撑不下去时。
他一直戴着,十年从未离身。
而现在,它孤零零地躺在沙滩上,被海水一遍遍冲刷,像是被主人遗弃的旧物。
她的膝盖重重地砸进沙子里,死死攥着那枚铜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咙里挤出一声近乎破碎的:
“温以澈。”
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花混着雨水打在她身上,冰冷刺骨。
搜救队的人远远站着,没人敢靠近。
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颜禾晚,这个在刀尖上舔血多年的女人,此刻跪在暴雨里,肩膀垮得像是被抽走了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