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年傻里傻气的声音轻轻的传了过来。
温以澈紧紧捏住拳头,体温计显示三十九度,但比高烧更灼人的是胃里翻涌的酸水。
他撑起身时,背后缝合的伤口崩开线,血顺着腰窝留到睡衣下摆,在地板上滴成断续的红点。
赤脚走过长廊,月光从落地窗泼进来,照见墙上的照片,颜禾晚抱着二十岁的他站在靶场,他手里的枪还冒着烟。
突然传来男人一阵的怒吼,温以澈盯着照片搂在他腰间的手,突然抬手把相框扣在墙上。
玻璃碎裂声惊动了巡逻的保镖。
阿杰举着手电筒,他被强光微眯起眼睛。
“以澈哥?您需要换药吗?”
温以澈摇头,他慢慢悠悠的拿起颜禾晚送他的车钥匙。
发动机轰鸣时,二楼的窗帘动了动,温以澈透过后视镜看见颜禾晚衣衫不整的出现在窗口,旁边还站着赤裸上身的顾知年。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倒车,直到车尾灯消失在林荫道尽头。
第二天阳光晴朗,温以澈压了压鸭舌帽檐,帽檐投下的阴影刚好遮住他眼下青黑。
背后未愈的伤口在汗水浸润下隐隐作痛,他今天回组织才知道,到了练枪的日子。
三十米外,颜禾晚正从背后环着顾知年。
她左手拖着他发抖的手腕,右手扶在他腰间的姿势与十二年前教温以澈时一模一样,连教说的话都分毫不差。
“手腕要沉。”
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耐心。
“像这样。”
顾知年突然松开手,枪砸在地上溅起尘土。
“我,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