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禾晚这个从不踏足游乐场的女人,现在每个周末都陪顾知年在旋转木马和摩天轮间穿梭,为他买棉花糖和气球。
顾知年把冰淇淋蹭到她价值六位数的手链上时,她只是抽了张纸巾仔细擦干净,还问他要不要再吃一个。
即使有一次顾知年误打误撞闯进了颜禾晚从不让人进的收藏室。
当清脆的碎裂声传来时,守在门外的手下们瞬间面如死灰,去年拍卖会上颜禾晚花了八百多万拍下的。
“对……对不起。”
顾知年跪坐在地上,手指无措地碰着碎片。
“我想看看那个花花……”
颜禾晚蹲下身握住他的手腕:“别动,当心划伤。”
她仔细检查他手指有没有受伤,然后转头对手下说。
“把这里易碎品都收起来。”
当天下午,整个别墅都铺上了厚厚的地毯,所有边角尖锐的家具都被换成了圆角的。
温以澈看着颜禾晚每天准时回家吃晚饭,看着她学着做顾知年爱吃的舒芙蕾,看着她为哄他开心而学会弹幼稚的童谣,看着某个雨夜颜禾晚蹲在玄关认真给顾知年的雨靴系鞋带,这些全是曾经的他求而不得的。
他想现在离开,可他还是想给颜禾晚一个机会,因为他的人生是颜禾晚救的。
在那座墙皮剥落的孤儿院里,十五岁的他捅了那个想要侵犯他的老男人,他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里还残留着李老师脖颈的温度和粘腻的血。
“你妈就是嫌你晦气才把你扔在这儿。”
“和你爸一样是个短命相……”
在逃跑途中第一次遇到颜禾晚,颜禾晚问那个老不死的是不是他杀的,雨水顺着温以澈的睫毛往下滴,他轻轻点头。
颜禾晚忽然笑了,她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泥水,指腹的枪茧刮得皮肤生疼:
“不错,有天赋。”
后来他就跟着颜禾晚的身后。
他二十岁生日那晚,温以澈替颜禾晚挡下有毒的匕首。
手术室无影灯下,他数着天花板裂缝,听见颜禾晚在门外的怒吼和砸碎东西的声音。
麻醉消退后,颜禾晚颤抖的手指悬在他缝合的伤口上方,她居然慌了,他真是活久见。
“疼不疼?”
温以澈摇头,颜禾晚却笑了,笑的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