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生面孔太监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硬生生在撞上桌子前稳住了身形,但手里的锦缎和蜡封却因为惯性,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那方端砚上!
“啪嗒!”一声轻响。
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那方端砚,会不会……被砸坏了?!
“你这个奴才!怎么这么不小心!”小夏子吓得脸都白了,第一个就冲上去,想去查看端砚。
那个生面孔太监也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苏贵人饶命!各位姑姑饶命啊!”
苏锦屏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示意小夏子别动,自己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方端砚,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来。
万幸!
端砚本身石质坚硬,又被柔软的锦缎和蜡封砸中,并没有出现任何裂痕或者缺口。看起来……似乎是完好无损。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真是吓死人了!”小翠拍着胸口说。
“还好没摔坏,不然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两名老宫女也是心有余悸。
那个闯了祸的太监,更是连连磕头,感恩戴德。
苏锦屏看着他那副样子,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
是她的错觉吗?她总觉得,刚才那一下……有点太“巧”了?
那太监滑倒的姿势,锦缎和蜡封甩出去的方向……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一样,正好能砸中那方端砚,又不会真的把它砸坏,只是制造一场不大不小的“意外”和“混乱”?
难道……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心头闪过。
但她没有立刻声张,而是不动声色地对那个闯祸的太监说:“行了,起来吧。以后当差仔细点,再毛毛躁躁的,仔细你的皮!”
“是是是!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那太监如蒙大赦,赶紧爬起来,退到一边,低着头,不敢再看苏锦屏。
“好了,既然东西都没问题,那就开始封装吧。”苏锦屏对众人说。
查验的流程继续进行。所有物品都核对完毕,确认无误后,就开始用锦缎包裹,然后用苏锦屏特制的封条和蜡封进行封装。
苏锦屏亲自监督着每一个步骤。特别是那方“江山如画”端砚,她更是让两个老宫女和她一起,反复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放回紫檀木盒,再用封条和蜡封封好。
封条是她用特殊的植物汁液浸泡过的纸张做的,上面还用她自己调制的、干了之后会微微变色的墨水,画了一个极简的、只有她和小翠认识的兰花图案作为暗记。
蜡封用的也是内务府统一的蜡,但她在融化蜡的时候,悄悄往里面混入了一点点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金箔粉末(这是她从之前采薇姑姑赏赐的布料上刮下来的金线捻成的)。这样一来,只要蜡封被动过,或者有人想仿制,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些小细节,都是她给自己留的“后手”和“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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