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
正房。
翻阅账本的阴氏,收到温知宜送来的玉容皂,秀美的脸上露出惊讶。
“怎么回事?这又是个什么由头?”
她放下账本,揉了揉有些昏胀的额头。
婢子惜秋回道:“送东西的奴婢说,这是给娘子您的见面礼,府里各房各院都有,便是三房庶出的五娘子都有。”
“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阴氏招手,打开惜秋捧着的锦盒,瞧见里面是四块玉容皂,惊诧问道:“真是奇了怪了,她打了徐家大娘子一顿,是怎么还好意思,去买徐家玉容皂的。”
惜秋抿嘴笑。
“真是个荤素不忌的。”阴氏点评一句,摆摆手道:“搁起来吧。”
珍玉阁中。
温嫦依挥开婢女捧来的锦盒,冷笑道:“什么香的臭的,也敢往我这里送!”
看着滚出来的几块玉容皂,她“哈”地讥笑一声,语气充满不屑和轻视,“我的天呀,谁送见面礼就送这点东西,丢也丢死人了,赶紧给我扔出去,别脏了我的地!”
当然,像温嫦依这样直接丢的还是少数。
大多还是如阴氏一般,把东西搁到一旁,用不用再另说。
唯独住在慎心院的五郎君,温知宜的庶出弟弟温敬轩,给她送了一份回礼来,一只青白玉的玲珑球。
与此同时,国师府派去南边的人,悄无声息离开京都。
紧接着,南边徐州泗州两地,两座生产玉容皂的庄子,不声不响地开了起来。
京都中,管着徐家玉容皂庄子的冯妈妈,再一次拒绝了打南边儿来的,想要购买玉容皂的商人,心情有些沉重地回了庄子。
等到晚上,回到自己家,她睁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
“这一晚上的,有虫咬你还是怎么的!”
杨老头翻身坐起,摸到床头烟杆,吧嗒吧嗒吸起来。
“你知道什么!”
冯妈妈瞪他一眼,翻过身背朝里面。
杨老头悠哉道:“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为你们那卖货的事。”
冯妈妈听见这话,当即坐了起来,眉头皱起:“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也去找你了?”
杨老头没有明言,而是道:“要我说,娘子也是糊涂,这大把的银子,哪有往门外推的,你们女人家家,就是胆子小,这也怕那也怕,那还开什么铺子。”
“别胡说!”冯妈妈轻斥一句。
杨老头斜她一眼:“你心里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冯妈妈叹气:“娘子不愿意,说要什么饥饿营销,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有什么难的。”杨老头嘴吧嗒两下,吐出一口烟气,慢悠悠说道:“娘子住在京都,又不能时时过来,做的多还是少,不还是咱们说了算。”
“不行!”冯妈妈脸色一变,她慌忙摇了摇头,感受到跳快的心脏,像是给杨老头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心慌慌道:“咱们就十个人,就算要多做,也分不出人手。”
杨老头不想放弃,“这附近村子里,多的是空闲的妇人。”
冯妈妈依然摇头:“娘子说了,人一多,鱼龙混杂,方子容易泄露出去。”
“你,你真是榆木脑袋!”杨老头低骂一声,把烟杆对着床沿,重重磕了两三下,“你倒是忠心了,老大老二老三他们,你都不管了,这每一日嚼用,哪里不要银子。”
“人家说了,按咱们京都的售价买,反正是卖去南边儿,娘子也不会知道。”
冯妈妈陷入为难,犹犹豫豫,“你嘴巴一张,说得轻松,那些油啊奶啊的,难道不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