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安憋笑,端来茶盏,故意道:“娘子如今回了伯府,早已今时不同往日,拜礼岂能轻了,是吧,娘子?”
温知宜脸唰的一下红了。
她赶紧往身上掏了掏,好家伙,啥都没有,最后,她瞅着荷包里没吃完的梅子,尴尬地轻咳一声,快抓出两颗梅子,一把塞进燕非时手中,而后退回原位,看天看地。
带着余温的梅子落进掌心,燕非时像是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往回缩,又在半途生生顿住。
“这是什么?”他面色无常,捏了捏手心里的东西。
郑永安看温知宜的眼神充满了神奇,回道:“禀郎君,是梅子。”
“甜口的。”温知宜接茬。
燕非时似笑非笑,“拜礼?”
温知宜厚着脸皮点头,振振有词道:“礼轻情意重嘛。”
“确实很重。”燕非时勾起嘴角,身体往后靠了靠,“说吧,突然过来,什么事?”
温知宜还想避重就轻,胡编乱造一个理由,燕非时一个眼神过来,她立马就招了,把她打了徐家大娘子的事说了出来,最后无辜地眨眨眼睛,说道:
“哎,真不能怪我呀,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还对我阴阳怪气,这我哪能忍得住,当即就给了她一拳。”
“人没死吧?”郑永安忙问。
温知宜道:“放心,我知道轻重,活蹦乱跳的呢。”
又道:“我也很无奈啊,是她先动的手,不信你问观棋。”
观棋迟疑了一下,犹豫道:“奴婢觉得吧,徐家大娘子好像不是想打您,是想拉您的手来着”
“是吗?”温知宜反问,眨巴着大眼睛,“我和她无亲无故,她拉我做什么,我看啊,她就是想碰瓷我,你们看我头,被她拽成什么样了,我养了三个月,才长这么点儿呢。”
说着,又指着手臂上衣服留下的血牙印子给大家看,“那大板牙,一口咬下来,痛的我眼冒金星,还有这儿这儿,您看看她多狠啊,尽往我脸上招呼”
她把脸朝燕非时凑过去,让他看自己脸上的指甲印。
浅淡的馨香袭来,燕非时本能后仰,把头侧向一旁,大拇指轻轻一弹,一颗梅子击中温知宜额头。
“你打我”
温知宜吓了一跳,刚准备说点什么,注意到他眼前黑纱,立马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她有些不好意思,揉着额头把脑袋缩回去,嘟囔地说道:“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嫉妒我比她长得好看。”
“你倒是自信。”燕非时依然看着旁边。
温知宜昂起脑袋,不是她自吹自擂,原主这副长相,不说倾国倾城,那也是容色无二,身上仿佛笼罩着江南四月的烟雨,整个人都湿蒙蒙的,又像清晨雾中的山茶花,纯粹,洁白,又易碎,让人恨不得拢在手心。
郑永安道:“徐家那位大娘子,奴未曾见过,但温娘子嘛,奴刚才恍然瞧见,还以为是哪里的神仙妃子下凡来了呢,哎哟,这可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呢。”
温知宜笑眯眯,夸得好,多夸点,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