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七里街,冷冷相持的两方人马,并不知道有两拨人,正急急忙忙往这边赶来。
顾衡玉俊脸紧绷,嘴角笑意消失。
“无缘无故,阻我顾家喜事,打我顾家护卫,含沙射影,颠倒黑白,这是对我顾家不满?”
“我家郎君,自幼定亲,门当户对,嘉侣天成,凭你,也敢污我家郎君名声,当我顾家吃素的不成!”顾管事很气愤很气愤。
可惜打不过。
顾衡玉微微抬手,拦下顾管事到口的叱骂。
他好言相劝道:“小娘子若有冤屈,自可上京兆府求助,或者,我亦可使人送你前去。”
“咦,他敢送官诶!”
“难不成真是误会?”
围观百姓惊讶地交头接耳。
温知宜眸色冷淡,隔着满地打滚的随扈,两人四目相对。
纵使先入为主,对顾家没甚好印象,面对这样不急不躁,如沐春风,举止有度的顾衡玉,她也不得不赞一句:真是好一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但转瞬,想到被害死的原主,她眼底欣赏落下。
“京兆府?哼!”
她语气是不屑的,面对权贵,京兆府就是一面团,哪里都软,哪里都不沾。
她抬眸看了眼暗沉天幕,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我的冤屈,自当我亲自讨回!”
原本轻缓的语气陡然一沉。
话音落,她越过满地顾家随扈,脚步缓慢却又坚定地走向花轿。
没错,是花轿,不是顾衡玉。
围观百姓满头雾水,眼神古怪,她不是抢亲么,难道拐了这么大一个弯,人家抢的其实还是新娘?可不对啊,刚刚不是还说,要新郎跟她走么?
难道在走之前,还要先把新娘揍一顿?
这一下子,紧张的人换成宣宁伯府给女儿安排的陪嫁了。
顾衡玉也有些困惑,但无论如论,他自不可能看着自己娘子受人欺辱,当即吩咐福伯把人拦住。
言姑姑见状,飞身挡住福伯,观棋和阿宝抽出一根长棍,“啊啊”叫着冲了过去,长棍舞地虎虎生威,吓得花轿两旁奴婢脸色白。
尤其是观棋,她会拳脚,借着武器,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宣宁伯府奴婢抱头鼠窜。
官媒急得跳脚,又不敢拦,躲在一旁喊道:“别打了,都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温知宜趁机去到花轿前,抬脚干脆利落地踹开轿门,接着就对上一双尤带惊恐的眼。
她狞笑一声。
对比里面花容失色的新娘,真是怎么看怎么恶毒。
“啊!你干什么!”
里面的人感觉手腕一紧,一道不容反抗的力道袭来,她甚至没来得及挣扎,人就被带着跌出花轿,啪叽一声摔到地上,吃了一嘴的灰。
“放肆!”顾衡玉沉声一喝。
他已经翻身下马,可惜到底晚了一步,没能接住被甩出来的新娘子。
他步履急迫,过去将人扶起,陡然冷沉的目光,凝视着温知宜,有别于先前的温和,显露出高门权贵与生俱来的威严和冷漠。
这样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