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涵敬在床上操了狄明一下午,午饭都省得吃。结束后他神清气爽,狄明趴在床上撅着被操得熟肿的屁股,连哼唧都发不出来。他本来想睡,但薛涵敬不允许,把他抱出来洗干净套上件睡衣放在桌边,这时晚饭都端上桌了。
阿姨很识趣地快走,薛涵敬坐在狄明对面,他吃东西很少,狄明很少和他一起吃饭,今天难得机会,才发现薛涵敬饭量居然比他还要更小。但想到薛涵敬的身材,要么就是他身体不舒服,要么就是薛涵敬找的阿姨并不合他本人的胃口。
“你知道普达吧。”薛涵敬吃了两口就放下了,他也不盯着狄明,拿过今天搁置的早报看。
“嗯。”
“明天晚上有饭局,普达也会来,代表你见过。”
“没印象了。”
“叫关傩。”
狄明揀着一只虾,筷子尖顿了顿,想起那只翡翠小麒麟,他拿回来就放在抽屉里了,原来是她。他想起狄暄和程存菁的信件里提到普达以做翡翠生意为主,怪不得。大选在即,恐怕这次是要实际合作的。但是。
“她丈夫是吕岁炎。”
这就说得通了。上任会议长吕岁炎,两朝元老,辅佐司奎、祝新川两任执政官,并在程颖上台后保举学生杨渡接班。狄明本来还在想这个能有实力操控光岛选举的公司怎么会由一个鹿岛女人运营,如果是吕岁炎的手笔就说得通了。深藏功与名的会议长掌握这个岛屿最凶险暴利的生意,并坐拥大量资金来操控最高领导人选举,与执政官分庭抗礼直到寿终正寝之前。但也不否认,鹿岛也在窥伺着这边的选举,做投资么,人人都想抽一杯水来吃。
“需要我做什么?”狄明把虾放进嘴里。
“招待好,”薛涵敬翻一页报纸,“听说你很会发牌。”
“您想赢吗?”
“我们需要赢。”薛涵敬说。
“那我们就会赢。”狄明是光岛最优秀的荷官。
“对了,”吃好饭,端起水杯,狄明假装不经意地问,“普达买谁?叶老板?”
薛涵敬放下报纸穿衣服去了,他在这里有不少衣服,今天穿一套灰色西装,黑色衬衫,看上去离将军的身份远了些,反倒像电影明星。他五官里总有种沉郁,狄明依靠在门口看,不知不觉又陷入注视。
“程析芜,”狄明很快否定,“不,他今年都没参……不会吧?”
既然提到了吕岁炎,一些疑惑就此解开。
程析芜向叶怀要的,多半就是会议长的位置。会议长是光岛潜在的二把手,正式名称叫做九院联合会议长,候选人名单就是由联合会议制定的,推选谁无非一念之间。看似没有那么响亮的头衔,带来的却是绝对的实权。程析芜因为自身的经历和程家的名声,再被选上做执政官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会议长是完全的推选制,只要使现任会议长杨渡辞职并推选程析芜,权力还是会顺利握在程析芜手里,比索要其他利益金贵太多了。
本就由会议长操持的普达,再次把钱投向了下一任会议长,合情合理。
但薛涵敬的回答把狄明打懵了。
“是我。”
“您也要竞选吗?”
薛涵敬走到门口,一副你想好再问的表情。狄明后知后觉这位是将军,军方不得参选。
“那为什么是您?”
“明天去买一份礼物,”薛涵敬弯下腰束鞋带,“收了关傩的礼物,要回礼。”
狄明知道谈话时间到此结束,言有未尽,只好站在门口看薛涵敬整理好一切出门。薛涵敬见他恹恹状态,伸手把他搂到怀里,抚摸着腰后。
“不要再喝酒了,好吗?”
“头疼呢?”
“听话。”
狄明把额头贴在他肩膀,闷闷嗯声,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委屈了?”薛涵敬问。
狄明迟疑了下,很快摇摇头:“买什么礼物好?我不太懂珠宝。”
他的乖巧让薛涵敬很满意,掌心又抚了抚后腰。
“你知道她喜欢什么。”
饭局设置在狄家,狄明早有预感,这事倘若没狄江柳掺和就不算什么大事了。他跟着薛涵敬进门,老妖精穿得艳光四射出来迎接,见到衣着严谨正式的狄明,笑容则更灿烂。薛涵敬与狄江柳进去聊,狄明坐在院子里,把手里提的小木笼子打开,一只小白猫探头探脑地钻出来,怯生生地磨蹭着狄明的指尖,咪咪叫唤。
“少爷,”狄江柳看着狄明的背影,手里动作流利优美地为他斟茶,“近来鹿岛凌国英在晨会时喝的茶,比起我们的口味,是不是有些太甜?”
薛涵敬托起茶盏,轻轻抿了口:“换换口味总是好的。”
“是,”狄江柳颔首轻笑,“他还是摆那套,喝茶还要加奶,啰里啰嗦的。”
“他想一口把什么滋味都喝了,”薛涵敬也随着他视线看向和猫玩的狄明,指尖搭在膝上,“这年纪还是少喝,肠胃吃不住。”
“他对光岛的奶茶念念不忘,还要挑毛病,对这也提意见那也提意见。”狄江柳道。
“小程觉得味道好就够了。”
“是啊,”狄江柳笑道,“谁敢说个不字,我每天供天女似的供着他,权求他高抬贵手。少爷,您说——真会有那么一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