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对啊,江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发了好大的脾气你知道吗?]
李芒第一反应是,你们怎么敢在这个群里说江池,他可是在这个群里。
[芒:我回老家看奶奶。]
他小心翼翼发出一条,等着群里的消息回复,抬眼看了下群名,发现变成了「我不信除非你发(3)」。
哦,原来江池不在这个群里了。
他挺直腰板,心道,不在也好,省得大家在群里说话尴尬。
于是他立马改了群名,又在群里发言道:我和他解约了,他应该知道了呀,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陈述逸看到他的消息气得差点笑出声,他看了眼梁岣,见对方也是眉头紧锁。两人刚刚才在稳娱的工作室见了江池,对方也不知怎么受了伤,脸色惨白,眼底发青,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即便这样也在为他们乐队的资源考虑……
如果说不是为了李芒谁会相信?
[梁:你又在发什么疯?你自己说他是你老婆,一天到晚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现在转头就你解约了,你们谈恋爱还能解约?那叫分手吧!]
“……”李芒在颠簸的山路上只听得见车子起起落落砰砰荡荡的声响,眼里的望进的字也有些分辨不清,他觉得头痛欲裂,伤口未完全愈合的地方隐隐作痛。
可李芒觉得不止这种痛。
还有地方痛,特别痛,痛得他无法思考。
[梁:你老家的事处理完赶紧回一趟公司,江总在给我们谈新合约了。]
泪眼朦胧间,他回了一个好。
可是哪里都不好。
等他进了城,头痛的症状还是没能缓解,朦朦胧胧间隔了纱似的画面从脑海闪过,他抬手扶了下路边的香樟。
“小狗,我们找个时间去旅游吧。”
“去哪里?”
“去你想去的地方就好。”
“那你呢?”
“我看着你就很高兴,所以去哪里都可以。”
那最后去旅游了吗?
李芒问自己,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握拳敲了敲脑袋。
想不起来。
他在树下待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重新拉着行李箱往李参非的家走。
他今天进城是为了和李参非签署承诺书,他实在不想再因为这家人惹出事非,而且早年这人如何对他妈……他记得十分清楚。
登门前他犹豫着站了片刻,鼓起勇气敲门时他刻意分散注意力去想待会儿不知来不来得及去公证处,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一张皱巴着挤出难看笑容的脸——那是他后妈。
他几乎没见过这人的笑脸,每次来这里不是挨骂就是被赶出门,他从这里走回奶奶家要花上一天,走过三次后,奶奶就再也不送他来这儿了。
“是芒芒啊,怎么来也不给阿姨打个电话,阿姨这还没买菜呢。”她语气刻意放得温和,视线却一直往后瞟。
李芒心里诧异,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我来找李参非。”
他站得笔直,神情平静。
女人看了他一眼,让开了门边的路,“小宁他还没放学,你要不等会儿我去买菜,中午留在这里吃个……”
李芒打断她道:“我不是来叙旧,李参非呢?”他低头从她身边走过,随后抬眼一看,愣在了原地。
江池正坐在客厅的单边沙发上喝茶,脑袋上包着的纱布有一些透着粉的红。
李参非蹲在一旁抱着头,阮梨和一众保镖分别站在他和江池的身后。
李芒第一眼看到那纱布上的红,心便猛地抽了一瞬,他甚至来不及去想江池为什么在这里,当即快步走了过去,手足无措地想摸江池,却犹犹豫豫半天没伸出手。
江池抬眼看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微微笑着伸手拉过他的衬衫衣领将人拽得弯下腰来。
李芒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江池就给了他右脸一巴掌。
力道并不大,但是扇得他右脸整个泛起红来,伴随着阵阵刺痛的热意。
大约是没见过江池动手,阮梨禁不住往前跨了一步,他瞥一眼李芒低着脑袋委屈巴巴的模样,再抬头看看江池微笑着的神情以及眼底那泛着冷意的疲倦,想劝慰的话咽了回去,人也退回原位。